年我们国家的考公大军有多浩浩荡荡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岗位就有上千个人竞争,我当初可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结果呢……我这个傻逼就这么把别人争着抢着的铁饭碗给扔了!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一个智障脑残二缺!一个个地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脑子有病呢。”
看出来凌珊是喝得稍微有些上头了,伊诺克也默默地将地上塑料袋里剩下的那几罐啤酒不着痕迹地藏到了身后,“但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心里生出后悔的念头,你对接下来的生活只会更加害怕,不敢往前走。”
凌珊咯咯笑了两声,像是苦笑也像是自嘲,“是啊,所以我不能后悔,不能后悔……”
“其实我也一样啊。”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伊诺克也是笑得有些无奈,“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我的世界排名上升到了第十一位,距离世界前十只有一步之遥,而且那是我状态最好的时候,结果却……身体在不该出事的时候出了事。回欧洲后,不光是受伤最严重的膝盖动了大手术,其他也有伤的肩膀、手腕、后背也都动了小手术,那会儿我整个人躺在床上几乎一动都不能动。结果就在我最绝望的那会儿,Caroline她又背叛了我……当时匈牙利体育媒体铺天盖地地都在报导那件事,我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应该同情的可怜男人。”
“当名人果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私生活里的感情部分绝对是媒体们最爱追逐的点。”就连被戴绿帽子这种奇耻大辱都要被昭告天下。
“直到上个月,我才开始恢复训练。结果呢,踏上球场,两条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我眼看着球落在那里,我知道应该往那里跑,但腿就是动不了,就是跟不上。发球是我非常重要的一项技术,我以前能够很轻松地就发出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球,但现在却是十次发球九次失误,要是真到了球场上,光是不停地发球失误就能白送对手不少分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吗,那天上午因为训练状况一塌糊涂,我连摔了三把球拍然后冲出了训练场,我已经很多年都不摔拍了,但那天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结果那天在那个广场上,LED屏幕里还在播报关于我世界排名不断下滑的新闻……每年的那个时候我应该在纽约备战美国网球公开赛才对,而不是带着一身伤只能坐在布达佩斯的街头看新闻。当时我真的挺崩溃的,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心里就越来越恐慌,甚至都开始后悔自己走上这条路……没出息地想着如果当初没有拿起球拍的话,现在的自己会不会好受一些。”
“我说,这些话……你应该没有对媒体说过吧?”关于伊诺克过往的采访她上网看过一些,总觉得,现在的这些大概才是伊诺克的真心话。
“当然没有,面对那些记者时,说的肯定都是一堆漂亮话、套路话。”伊诺克低低地笑了两声,将已经空了的啤酒罐放到一边,“接受媒体采访,也是我们职业的一部分,甚至如果一场正式的比赛结束后不接受赛后采访的话还会被罚款。输掉比赛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仅仅是失利的痛苦。因为网球是一项讲求绅士与风度的运动,每场比赛结束后,两位球员都要到网前握手,这是基本礼仪。输球后不管心里有多难受,都还要微笑着为对手送上获胜的祝福。然后过一会儿,还要继续强压下心中的痛苦接受赛后采访,说一些客观分析今天比赛与自己状态的话,要是因为情绪失控而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辞,绝对会被媒体和球迷们各种非议。我在最难过最颓废的时候真的后悔过……我干嘛要去当职业网球运动员啊,喜欢打网球的话当业余爱好不就好了?”
“你越后悔就越不敢重新站上球场,越后悔就越恐惧,越恐惧就越想要逃避……果然人生就像做过山车啊。”凌珊一副感叹事实样地摇了摇头,“问个俗气的问题,你最初打网球的梦想是什么?”
“拿大满贯,登顶世界第一。”伊诺克相当轻快地说道。
“哇哦,还真是一个好大的白日梦。”话说这么说,不过凌珊的语调却是没有丝毫要嘲笑的意思。
“那你呢?也问你这个俗气的问题,支撑你当汉语教师的梦想是什么?”伊诺克侧过身来问道。
“套用我们那儿的一句歌词——‘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我们说的话让世界都认真听话’!”凌珊一脸豪气地答道。
“你的白日梦也不小啊。”
“中国古人有说过,不管走多远的路,都是始于脚下的第一步,而不一步步地积攒下去,也无法走远。所以……”用通俗易懂地白话说着,凌珊拍了拍伊诺克的肩头,“咱们这两个爱做白日梦的人啊,要做的也很简单,我呢,继续去教室认真教我的课,你呢,也赶快回球场练你的球,咱俩都别想着后悔想着回头路就行。”
至于白日梦会不会实现……嘛,谁知道呢。
“呐,L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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