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的嗓音低低唤着,突然又急又狠覆上她的细唇,她一时怔仲,他却趁机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疯狂吸吮她嘴里的甘芳,连她的呼吸都要一并夺去,恍如狂炙高热的风暴席卷而来,她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吸走,渐渐头昏眼花,急忙伸手推了推那坚实的胸膛,他箍的更紧,手臂的力道中蕴着一种可怕的执狂和极点害怕,仿佛要把她死死嵌进他骨肉里。
他的气息温润如初,风衣上还蘸着点点湿凉的雨水,混合着沉木似薄寒冷冽的清香,慢慢浸入她四肢百骸中去,这一种凉,却无声沸热着心里最深处的悸想,他吻得这样癫狂,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她无法挣脱,最后瘫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犹如脱水的鱼,太阳穴涨的微痛,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忽然想起那把新锁,恍然大悟,宋家的人只给她一把钥匙,那另一把备用钥匙便在他手里。
这样一想,胸口噌的一下燃起不可名状的怒火,她愤然推着他,气喘吁吁:“宋清珏,你给我出去!!!”
他只死死抱着她,用下巴温柔磨蹭着她的发顶,她回来了,真真切切,鼻端下逡巡着她牛奶般干净熟稔的香味,温温热热,满满沁到他血液里去,沿着脉络缓慢游离,仿佛空洞麻木的心脏重又找到那唯一的温暖,每一处都焕然苏醒,他不禁加重力道,缱绻痴痴的在她耳边低喃:“络络,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Chapter22【再囚】
白络络听见嗡的一下,似乎所有的血液轰然涌进脑中,那一种骇冷骤然从最深处迸开,直直渗到骨髓里,彻骨的寒意,她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胸口处仅剩的一点温热也都散去,仿佛就差一步,便是那梦魇似的噬人深渊,一旦掉下去,惟有万劫不复。
她忽然打了一个寒噤,声音里透出浓烈的恐慌:“不……不要,我不要回去……!”她失控似大力挣扎,动的太过厉害,也不知踢到哪,就听见他闷哼一声,腰间的力道一下子松缓,她逮到这样一个空,像只小箭趁机往房门外冲,还没有走出一步,手臂蓦地传来钻心的疼,整个人猝不及防向后倒去,床垫下的木板撞得她脊背一阵钝痛,她挣扎着想起来,身上猛地一沉,他已经牢牢压制住她,那沉木似的气息充斥着一切,犹如天罗地网般,根本无路可退。
她力道中生出一股绝望的蛮力,明白这都是枉然,她呜咽着哀求:“宋清珏……你放了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回去,你为什么要逼我……”他一言不发,从风衣口袋拿出叠好的手帕,突然发狠地捂住她鼻子和嘴巴,她倏地瞪大眼睛,那样奇异的香味,仿佛是冰冷的一条直线,直冻到心脏去,冻得那里一阵发寒。
宋清珏一手紧紧抱住她,一手还按着手帕,低头缓慢埋在她颈窝里,不可思议的温暖,就好像从未失去过,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湿意,“络络,络络,络络……”胸口微不可察地搐动起来,犹如噬毒一样无可抑制的沉沦。
屋子里一片黑暗,她的眼睛盈盈发着泪光,连挣扎也都是徒劳,有一种痛入骨髓的悲伤在血液里蔓延,从心里迸发出让人窒息的恻然,如同冰面裂开无数细纹,露出那最深处的一点柔软,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泛出酸胀的微疼。
惟有一室寂静,再没了声音。
他侧过头看向她微闭的眼睛,小鹿一般湿润幽长的睫毛低低覆着,凝着细碎的泪珠,晶莹剔透,她的脸上干净如初,柔美的宛如是洁白的茉莉,盛着清晨的露水,呼吸间只有柔软诱人的清香。他呼吸灼烫,小心地拿开手帕,用舌尖一点点舔舐她的眼睛,将那微涩的泪痕全都舔去。
深秋的晚风很冷,楼栋的栅栏外是一排法国梧桐,早已凋零,映着路旁凄清的灯光,显出细而密的繁复脉络,瑟瑟的正是秋意,夜风拂得他深黑的衣角微微曳动,整个人仿若是青竹似修美颀长,芝兰玉树,无声透着清寒冷雪般的幽静,他抱着女孩从楼道走出来,头顶的光线照着他面孔愈发深邃,发线乌黑,眉棱修长,一双眼眸恍似浸在浅潭里的青玉,被月华淡淡笼着,泛出浩洁白霜似的蓊郁流光。
杨思惠站在不远处看他,心中无限怜爱,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叹,等他走近了,她面容间露出企盼一样的神情,温言细语:“那迷药我给你弄来了,钥匙我也给你了,你既然已经找到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管这件事,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她语气里多了一种沉凝:“明天跟我去医院吧,清珏,你这一次发病比以前还要严重,不能再拖了。”
风渐渐息了,他肩上披着微凉的灯光,仿佛银纱落了满地,只是搂紧怀里的人,她睡得那样沉,一头海藻般蓬软的长发从他臂弯滑落,无声无息,乖顺的任由他抱着,等保镖打开车门,他抬眼看了一下杨思惠,眸底深的如点漆夜,没有一丝暖意,他轻轻“嗯”一声,弯身坐进去,车门砰的关上。
不多久,车子驶出小区,一路上车灯如河,万千的霓虹灯蜿蜒流淌,她低着头半倚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像是软软的云朵蜷在他怀中,路灯一盏一盏从眼前掠过,身下轻轻颠簸,他温柔地捋着她头发,眸光潮湿,眉眼间是如蚕丝般缱绻的宠爱,滚烫的心惊:“我们回家了,络络。”
山间的夜晚,恍若搅了半桶墨水,四面是茂密的常青树,那些树木的脉络蔓延在天空下,清晰地如同龟裂的纹路。车子的声响逐渐远去,孤寂的密林中,只剩下一栋别墅,缄默的屹立在那。
书房里,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幽幽青色的暗光,照着偌大的房间,墙壁前伫立着密密麻麻的木偶,正微微笑着,眼珠明亮,乌黑的发丝或是披下,或是扎成辫子,微光流转,映得她们眉眼森森,只是安静的笑,却如鬼影一般毛骨悚然。
晚秋的夜风低低呼啸,吹得玻璃有轻微地震动,鹅绒的深色窗帘沉沉地垂落,底下缀着深蓝流苏,外面的夜光薄薄的一点透进来,也是青森森的,而她坐在木偶中间的座椅里,两只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拷在扶手上,她穿了一件海棠色丝绸的吊带长裙,海藻般的长发如柔云垂泻在腰间,面容皎洁柔美,就好像是无知无觉的婴儿。
灯丝微微闪烁,录音机中飘出女孩清脆的歌声,依旧是那一首《雪绒花》,如雨后的嫩笋般蓬勃朝气,森然的幽光里,放在扶手的指尖忽然动了一动,白络络慢慢地睁开惺忪失神的眼睛,那歌声如此熟悉,仿佛是奇异的力量支撑着她,将她从黑暗里拉出来。
太阳穴里仿佛有根针一点点刺进去,缓慢翻搅,掀起微微的胀痛,就像是酒醒之后,她看着面前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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