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么一说,儿子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不如我派人暗中去查,看他住的哪个客栈,找到他落脚处再下结论。”沈叔伦离开座椅蹀躞几步道。
“不可。”老太太盯着沈叔伦道:“若被他发现,老爷该如何说法。万一此人是圣上子侄,到时候参你一本,后果可堪设想。”
沈叔伦又到椅子上坐下,“母亲考虑的周全,眼下之计,只有徐徐侧敲那玄清道人,他要是肯透漏一二,咱们心里也算有个底儿。”
沈韦氏微微点了下头,叫丫鬟婆子都退下,道,“辉丫头的娘当年和花家到底说了什么?这些年花家不来提亲,每每去信又没个准儿话,事到如今咱们连那头个活人儿都没见到,辉丫头今年都十三了,再耽搁下去,误了孩子的终身可怎么办。”说到最后声渐急促,脸色极为难看。
沈叔伦道:“母亲有所不知,儿子私下派人打听过,花家正房夫人甄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遗下的这大公子花天爱考了三次科举,都榜上无名,一气之下便生了遁世的心,整日混迹于隐士道人中,怕是没有娶亲的志向。”
沈韦氏大惊:“竟这么不成器。花家也是不厚道,他儿子不往正道上走,还不早早说明情况把亲退了,打算坑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儿一辈子不成。”自顾数落一顿,又叹道:“要是个好人家的,在京城的时候向圣上禀明,也好免了你的谪贬之罪。”
“儿子也曾想过搬出花家来保住俸禄,细思几日甚觉不妥,以皇后的性子,保不定派人给花府透个气,许些好处,花家老爷是个没气性的,还不满口应承下来。到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还是咱们沈府。”沈叔伦道。
老太太道:“这事难道咱们就只能坐等不成。”
“来循州前身处庙堂,平白无故和花家解除婚约,御史定要给我扣个势利的帽子上奏参我一本,如今官微身轻,他花家稳坐世袭爵位,要是现下沈家以高攀不上为由,和他退了婚,料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诽谤的。”沈叔伦道。
“你既拿定主意,明日就派人给花家送信,免得夜长梦多。辉丫头手里那件信物,是不是也一并的物归原主。”沈韦氏道。
“那是自然。只是辉儿那边……”沈叔伦神色有些作难,看着老太太,说不下去话。
“老爷先打发人和花家接头,辉丫头那边,我来说。”沈韦氏道。
沈叔伦自告辞出来不提。
时光易过,忽忽已过重阳。
一日,京中来消息说临江王刘伩因政务不修,一味沉迷仙道被叱责,罚去靖边三年,无事不得返京。
难道皇帝要对太子下手,谁不知道刘伩这个亲皇叔最坚定支持刘挚登基,对庄王刘夷压根儿不屑,此番皇帝对刘伩出手,无疑是拔掉废太子最大的钉子,沈叔伦心道。恰好符川在循州收购药材,临行之前到沈家看望妹妹、妹夫,说了此事,他便把在京中道听途说来的原委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原来这临江王刘伩王府的御花园里,一眼泉水连着几天冒出五彩梅花,这水梅花稀奇的紧,远远看着一片淡色红云,可用瓢接住,到里面还变作水色,喝进嘴里,一股甘甜夹带清香,竟比冬日梅花上收集来的雪水还要回味五分,见过的人都说是祥瑞。
皇帝刘丛听说以后非常高兴,架不住临江王三番五次邀请,九月初九这日,带着皇后并各宫嫔妃、太子、皇子、公主、大臣等三百多号人,乘御辇前往刘伩府中观赏瑞泉。
刘伩得知他这个皇帝亲哥要来,一早就敞开大门,府中王妃、子女若干人等全部盛装跪在垂花门外,预备接驾。
刘丛的御辇行到王府正门口,他喊了一声停,随侍太监丁峤忙抱了明黄绸面的脚凳,将他扶下轿子。跟在后面的后妃皇子也都纷纷下轿、下马,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就要进府,庄王刘夷突然上前对刘丛耳语一句,皇帝脚步一顿,脸色大变,当即下令回宫。
当夜,刘丛就下了一道圣旨给临江王,命他即刻启程去北地,家眷等人一律不得随行。据坊间说法,当时庄王告诉皇帝:临江王府内墙壁间藏着密密麻麻的刀斧手,恐要弑君。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沈叔伦同他唏嘘一阵,符川道:“出京的时候听说皇后自临江王被谴去靖边后病的更重了,顾不上为太子筹谋许多。”话锋一转又道:“妹夫和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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