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是协会的倡导者,如果让李晶也来办石场,就是破坏了规则。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道:“李总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但是现在不能表态,我得回上青林征求意见。”
“好,希望你尽快回话。”李晶用小舀子给侯卫东盛了一小碗稀饭,道,“这稀饭养胃,喝醉了酒,多吃一点。”
侯卫东离开时,李晶拿起对讲机,安排道:“小安,你把车准备好,送客人。”
侯卫东听说要用车送,道:“我回沙州。”
“无论到哪里,我都派车护送。”
在侯卫东上车时,恰好步高带着客人从另一幢楼下来。他见到侯卫东上了小车,心道:“侯卫东居然在汉湖过了夜。”
侯卫东坐着气派的皇冠车,如大领导一样。看着两旁的树木依次滑过,他给小佳打了电话:“我很快回沙州了,中午见一面,我们一起洗衣服。”
洗衣服,是他和小佳夫妻间的密语,意思是做爱。
这个密语,来源于一个故事。一对夫妻习惯将晚上夫妻生活叫做洗衣服。有一天夫妻俩吵了架,下午丈夫性趣来了,道:“我们两人来洗衣服。”妻子还没有消气,道:“没有电,洗衣机不能用。”晚上,妻子气消了,而丈夫还在生闷气,妻子就道:“我们洗衣服。”丈夫硬邦邦地道:“我自己用手洗了。”
小佳抱歉地道:“老公,对不起了,市建委邀请了岭西省几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来座谈,我要安排中午的生活。你先乖乖地回家,冰箱有熟菜,热一热就可以吃。”
她叮嘱道:“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新月楼是沙州目前最好的楼盘,有宽阔的中庭、花草、假山、亭子,还有一些健身器材。
假山周围,人工造的小溪里有一群红色鲤鱼,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小溪边,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正在喂鱼。
侯卫东见红色鲤鱼漂亮,也站着欣赏。那个女孩子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侯卫东,又继续喂鱼。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了侯卫东好几眼。
侯卫东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并没有异常。
“叔叔,是你。”小女孩脸上露出了笑脸,兴奋地道,“我是粟糖,粟糖儿。那天晚上,你带我到综合批发市场。”
侯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事隔两年多,他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综合市场小女孩的模样,眼前的阳光少女根本无法与当日离家出走的少女联系在一起。他笑道:“粟糖,你不说,我认不出你了。”
“叔叔,你家也住在这里吗?我家在那里。”粟糖用手指了指4号楼的方向,道,“你一定要到我家去玩。”
“好,有空我就去。”侯卫东敷衍着。
粟糖又问:“叔叔,你家在哪里?”
侯卫东用手指了指,道:“我也住在这个院子。”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女儿与一个年轻男子说话,便走了过来,道:“粟糖儿,功课做完没有,怎么又出来了?”
粟糖高兴地对中年男子道:“今天上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爸,这就是那天晚上帮了我的叔叔。”
中年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哪天晚上?”随即醒悟过来,他主动与侯卫东握了握手,道,“我叫粟明俊,是粟糖的爸爸。那天晚上多亏了你。你也住在这里?你贵姓?”
“我叫侯卫东,住在2号楼。”
粟明俊客气地道:“没有想到我们是邻居。今天中午有空没有,我请你吃饭,一定不能推辞。那天晚上的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小事,对我们全家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定要表达谢意。”
当日沙州综合批发市场,粟明俊并不知道是侯卫东救了女儿,当时没有过多地感谢侯卫东。回家以后,粟糖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顿时将粟明俊夫妻惊起了一身冷汗。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那个年轻小伙子出手相救,当晚之事肯定不堪回首。
见粟明俊说得郑重,侯卫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客气。”
粟明俊不由分说地道:“12点,我在外面的水陆空餐厅等你,不见不散。”
侯卫东回到家里,屋里扑面而来是小佳浓浓的气息。屋里摆着些小挂饰,包括一些挂毯,这些都是具有小资情调女子最喜欢的东西。他给小佳打了一个电话:“老婆,我已经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另一头,小佳看着四周无人,便在电话里甩过来几个飞吻,道:“老公,岭西省建设厅来了人,实在没有办法脱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晚上一定争取回家吃饭。”
“那好吧,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侯卫东有些失望。
11点50分,侯卫东来到了新月楼外的水陆空餐厅。粟糖站在外面等着,见了侯卫东,使劲招手道:“侯叔叔,在这里。”
粟明俊和他的爱人早就等在了桌旁,等到侯卫东坐定,他介绍道:“粟糖儿的妈妈,赵秀。”
赵秀热情而客气地道:“这家餐厅以家常菜出名,我点了几个招牌菜,请侯先生品尝。”她对于粟糖儿的恩人,报着强烈的感恩之心,称呼上特别客气,用了“先生”这个字眼。
在沙州这座内陆城市,除了服务行业有“先生”的称呼以外,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称呼“先生”。侯卫东笑道:“叫我小侯吧,先生是成功人士的称呼,愧不敢当。”
“我听到‘先生’两字也觉得碍耳。这样,我们是一个小区的邻居。我称一声小侯,小侯叫她赵姐,叫我粟哥。”
五粮液拿来以后,粟明俊举起小号啤酒杯子道:“下午我还有事情,今天中午我喝一杯,这酒存在这里,我和小侯随时可以过来喝。”
两天来,侯卫东大醉两次,听到酒字就怕,道:“这几天我喝得多,家里那位挺有意见,我也只喝一杯。”
赵秀道:“你结婚了?怎么不把弟妹叫来?”
“她有事走不开。”
粟明俊一直在观察侯卫东,从其谈吐和气质来判断,此人应该是政府工作人员,便问道:“小侯,你在哪里上班?”
“我在益杨县青林镇政府工作。”
“前年搞党员扶贫,我还到了益杨青林镇,我记得镇委书记姓赵。”粟明俊主动作了自我介绍,“我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你是在镇政府哪个部门?”
听到粟明俊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侯卫东眼皮跳了好几下,暗道:“真是天上掉下个组织部长,天助我也。”他实事求是地作了自我介绍,道:“我是沙州学院毕业,1993年益杨公招进入政府机关。现在益杨青林镇政府工作,任副镇长。”
粟明俊笑道:“原来你是赵林的队伍。当初益杨准备公招时,我们还有争议,你这么年轻就当了镇长,看来公招的大方向是正确的。”
赵秀见两人不知不觉扯在工作上,插嘴道:“粟糖儿,快敬侯叔一杯酒。”
粟糖儿就举着酒杯来敬酒。
这时,南部新区高健副书记端着酒杯走了进来,道:“粟部长,什么时候来南部新区视察?”他在窗口就看见了粟明俊,估摸着他们应该喝上了,便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粟明俊和高健碰了酒,介绍道:“这位是益杨县青林镇的侯镇长,我的朋友。”
郊县镇上的镇长,还进入不了高健的视线,只不过看在粟明俊的面子上,高健与侯卫东碰了酒。
侯卫东此时已经知道了粟明俊的真实身份,沙州市委组织部部长叫张家瑞,粟明俊应该是其中一位副部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职位,对于侯卫东这种小干部自然是非同小可,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命运。因此,他心里开始翻腾起来,不过脸上神情还是很平静。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佳打来的。
小佳在沙州酒店的前厅搞接待,开会以后,她没有多少事情,便给侯卫东打了电话:“我的事情还挺多,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冰箱里有饺子,热一热就可以吃。”
侯卫东打电话的时候,粟明俊暗地有些惊讶:“在沙州市级机关,能用上手机的也只是少数人。益杨县一个副镇长,居然就能用上超过万元的手机!”
等到侯卫东打完电话,粟明俊问道:“小侯,你爱人在哪里工作?”
“沙州建委办公室。”
“你们是同学?”
“我们是大学同学。”
赵秀在一边道:“两地分居是大问题。”粟明俊平时最怕无关紧要的人找自己帮忙,他看了她一眼,示意其少说几句。赵秀也意识到自己多了嘴,立刻停语不言。
高健端着酒杯离开了房间,在走道上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益杨县青林镇副镇长,莫非他是张小佳的男朋友?”
南部新区和建委关系密切,小佳和高健多次同桌吃饭。小佳谈过侯卫东的事情,想试试高健的口气,看是否有调动的希望,当时高健只是开玩笑敷衍,没有明确表态。
高健给张小佳打了电话,道:“我在新月楼吃饭,遇到了叫侯卫东的青林镇副镇长,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得到了肯定回答,高健道:“我刚才和他在一起碰了酒。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还有一点希望,赶紧把他的资料给我送过来。我先得说明,侯卫东在青林镇是副科级,但是调到南部新区以后,职务暂时保不住。”他提起这事也是有分寸的,侯卫东攀上了粟明俊,调入沙州是迟早的事。他提前打了电话,就是做了顺水人情。
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小佳压抑住内心的兴奋,道:“高书记,太感谢你了,有没有职务都没关系,先调进来再说。改天我和卫东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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