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厂房时,侯卫东与絹纺厂众位领导一一握手,最后才与蒋希东握手,他充分肯定了絹纺厂:大企业管理是一门高深学问,絹纺厂管理到如此水平,说明厂领导班子很有战斗力,我也更有信心。
等到侯卫东离开了工厂,蒋希东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到车间转了一圈。刚回到办公室,成永贵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老板,今天侯卫东对我们厂评价不低,他就是一个乡镇干部,土包子,哪里懂得现代企业管理。
蒋希东没有把成永贵当成外人,哼了一声:听朋友说,侯卫东这人狡猾得很,今天他是话中有话,对我们厂进行高度评价,那为什么工人要罢工?他表扬的背后就是这一句问话,你这个笨蛋难道没有听出来这句潜台词吗?
成永贵回头一想,果然是这么一回事情,骂道:这个小子是来者不善,他妈的。
蒋希东黑着脸,道:别骂人了,骂人有什么意义,我交给你的事情要办得牢牢实实,事情重大,不能出半点差错。
当侯卫东回到了办公室,立刻给江津打了电话,道:江主任,你们处理办那里有没有绢纺厂的报表?
江津兴奋地道:侯市长,我正准备向你报告,绢纺厂已经恢复生产了,中午两点钟准时开工。
“我知道了,你那里应该有报表,给我整理一套送过来。
“侯市长,我马上送过来。
拿到了厚厚的报表,侯卫东笑着对江津道:我话没有说清楚,这种事情,你派个人过来就行了,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江津一脸笑意,道:我受党教育多年,立正稍息的规矩还是懂的,侯市长需要报表,当然得亲自送过来。
侯卫东在当成津县委书记时,江津作为计委主任,两人在级别上是平起平坐,但是江津位置重要,侯卫东在与之接触时总是尊敬有加。选举结束以后,高下一分,江津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没有丝毫不适应和不自然。
侯卫东当上副市长以后,对于江津的圆滑练达颇有几分欣赏。圆滑在很多时候并不是贬义词,恰恰是对付现实的盔甲。
“江主任,你一直从事经济工作,是专家,如果把绢纺厂当做病人,你能不能一句话总结绢纺厂的病?
“侯市长出了一个大课题,我得回去认真研究。
聊了十来分钟,侯卫东将江津送到了门口,握了手,道:春节前,我们的责任是稳定,春节后,我们的责任是调研。处理小组也不必一直成立,也算给你松了绑。感谢你在这一段时间对我工作的支持。
江津松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侯市长。
通过这几天的调查,侯卫东对絹纺厂有了初步认识。他很是谨慎,至今没有发表对绢纺厂的真实看法,他还有几个步骤要完成:一是请教副省长周昌全,他在省政府分管企业,在政策上有发言权;二是要等到处理办拿出调研报告,不过他从内心深处对这个报告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三是要核实以及梳理这几天座谈得到的材料。
完成了这三个步骤,他才能对絹纺厂做出准确判断,这也是进一步决策的基础。
下午4点,侯卫东来到朱民生办公室。上了楼梯,他见赵诚义办公室开着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赵诚义看见侯卫东走了进来,站起身来,道:黄市长在朱书记办公室谈事情,请你在这边稍坐一会儿。
刘坤正坐在赵诚义桌子对面,他是市长秘书,赵诚义是市委书记秘书,两人见面互相客气得紧。此时他见到赵诚义很热情地给侯卫东泡茶,被迫也站了起来,道:侯,市长,请坐。这一次,他差点将副字带了出来,却在紧要关头吞了回去。
侯卫东坐在沙发上,取过《岭西日报》,随意地浏览着。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第一版就有段英的署名文章,题目是《七年后重访开发区》。看到段英的名字,侯卫东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坤的侧影。刘坤的发型多年未变,用摩丝固定,整齐光亮,面部轮廓柔和而分明,是一个挺帅的小伙子,只是帅得有些小家子气。
他将目光从刘坤的侧影收回到报纸上,段英将岭西全省开发区分为四等:一是火车头型的开发区,有两个,岭西开发区和铁州开发区;二是汽车头型开发区,六个,包括了沙州开发区;三是摩托车型开发区,其中有益杨开发区;四是牛车型开发区,其中有成津县开发区。益杨县开发区一直以来都是县级开发区的楷模,长期处于开发区的前列,这一次被段英分到了三类开发区行列,这让侯卫东有些料想不到。
赵诚义为侯卫东续茶水时,见他专注地看着这篇文章,道:朱书记对这篇文章很重视,专门做了批示。我听说这位叫段英的记者以前在益杨报社和沙州报社工作过,认识段英吗?
段英,是刘坤心中永远的痛,听到赵诚义提起此事,默不做声。
侯卫东也没有提起段英之事,道:铁州这几年gdp大幅度增加,与开发区关系很大,我感到肩上压力挺大。
赵诚义笑道:报纸还在朱书记办公室,我看了他的批示,对南部新区建设也提了意见,朱书记要亲自给侯市长交代任务。
刘坤被段英两个字扰乱了心神,听到赵诚义与侯卫东的谈话,不由得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他经过多年努力,成了市长秘书,原本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他的所有成就在侯卫东光芒之下总是黯然失色,这让他既失落又不平。
跟着市长黄子堤走出市委,刘坤轻描淡写地道:今天我在赵秘书办公室遇到了侯市长,他倒是经常向朱书记汇报工作。
黄子堤从秘书当到秘书长,再由副书记当到了市长,二十来年都在琢磨人,此时听到刘坤所语,自然明白其话外之意,冷哼了一声,上了车。见黄子堤神色不对,刘坤知道刚才那句话不是时机,只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只能满心懊恼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道:难道侯卫东当真是我的克星,每次与他相聚总要倒霉?
上楼以后,黄子堤已是神情如常,交代刘坤道:这一段时间,我要到各县去走一走,搞一次系统的调研,先从三个区开始,争取一个月把区县走完。
刘坤建议道:那就先到西城区。
东城区刚刚闹完絹纺厂罢工,南部新区的班子正在転酿调整之中,从西城区开始是很好的选择,黄子堤同意了刘坤的建议,道:你就通知西城区,我们明天到西城区调研。
黄子堤当了市长以后,还是第一次到区县搞调研。西城区接到通知以后,区委书记何敏文不敢怠慢,召集在家的区委常委开会。
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和市政协的办公地点都在西城区,因此西城区被沙州人戏称为直辖区。在周昌全主政沙州后期,市委已经通过了将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和市政协搬迁的方案,此方案省里通过以后,按规定上报了国务院。恰在此时,周昌全调到了省里工作,便没有人再跟踪此事。
新任市委书记朱民生后来才意识到搬迁的重要性,这才重新跟踪此事。此时,国务院已经同意了沙州政府办公机关更改行政区位置。
作为西城区的一把手,何敏文自然不愿意让四大家搬迁到南部新区,可是事至此,非他所能决定。
他当过多年的区长,此时当了区委书记,仍然不喜欢讲长篇大论,更喜欢讲经济问题,道:黄市长是第一次调研,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随着四大家搬迁,市政府对西城区的投人将慢慢减少,大量投人将集中在南部新区,所以这一次调研很关键。我们要趁着区委、区政府未搬迁时,多做一些项目,多要一些资金。
“下面我来分配任务,由区委办总牵头,制订迎接方案,先和刘坤科长联系,什么时候到市政府去迎接黄市长,走哪一条线路,视察哪几个点,什么时候开始汇报,在哪里汇报,中午在哪里吃饭,吃中餐还是西餐,喝什么酒,中午是否需要休息,这些细节都应该弄清楚。何敏文对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道,接待工作和外交一样,都没有小事,散会以后你就跟刘坤联系,尽量把工作做细。
“黄市长来视察,肯定要带着财政等几个要害部门的人,我们要大张旗鼓地要钱,理直气壮地要钱,合情合理地要钱。区政府这边要好好研究,找到合适的理由,尽快报给我和耀东区长。公安局要做好安保工作,等到路线图出来以后,要安排便衣和警力。
“市政管理委员会是新成立的单位,这一次要好好表现,把大街小巷扫得干干净净。沙州人都有打扫卫生迎客人的习惯,这不是作秀,是表达对客人的尊重,符合沙州传统。
何敏文讲完,区长黄耀东道:刚才何书记作了重要指示,讲得很清楚了,核心问题就是钱,市里欠区里的钱至少有一亿七千万,这一次重点就要谈这笔钱。
会议结束后,刘坤就接到了西城区区委办的电话,道:我再请示黄市长,等一会儿给你回电。
刘坤来到黄子堤办公室,正好遇到了黄子堤走出门。
听了汇报,黄子堤道:明天上午9点,调研的具体问题你去问蒋湘渝,我不管这些小事。
晚上,黄子堤来到易中岭别墅,刚进门,易中岭和絹紡厂厂长蒋希东就迎了上来。见到蒋希东出现在院子里,黄子堤微微有些不悦,道:
“蒋厂长,你也是老厂长了,怎么还能罢工?某些人磨刀霍霍,你偏偏还把脖子伸了进去。
蒋希东汕笑道:产品在市场上不对路子,现在厂里正在努力调整,我们不比小企业,小企业船小好掉头,经营机制灵活,我们要更换产品,得费不少工夫。
黄子堤到易中岭别墅来玩,一来是里面花样多,二来是这里僻静而安全,因此并不希望见到无关的人,更不喜欢不速之客。此时见到蒋希东这个不速之客,忍不住瞪了易中岭一眼。
易中岭装做没有看见黄子堤的眼神,道:蒋厂长带了些好东西,是从大山弄来的真资格野味,有好东西怎么能独享,所以请了黄市长过来品尝。
蒋希东随着黄子堤和易中岭进屋,当黄子堤进卫生间时,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山珍野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黄子堤入口的山珍野味着实不少,蒋希东带来的野味虽好,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晚餐后,黄子堤去上厕所,易中岭跟了过去,道:那对姐妹花晚上要过来,上次陪了你,她们还想。
想着那夜的疯狂,黄子堤兴致提了起来,道:这两丫头,有股子疯劲。
易中岭嘿嘿笑道:我又弄了些正宗东北虎骨,泡了一坛子好酒,等会儿放到后备箱,一天一杯,强身健体,效果显著。
黄子堤心中已有些荡漾,可是想着蒋希东在此,他含糊地道:我先回去了。
“那两姐妹到了,我开车来接你。
黄子堤点了点头,道:以后我过来时,别带外人过来,你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失误。
送走了黄子堤,易中岭拉着蒋希东来到了楼上,两人关着门密谈。蒋兄要看到形势,凡是抱着国企大腿,最终都没有好果子吃。我曾经也是国企厂长,可是这个厂长在政府眼里就是一只母鸡,要鸡蛋时就过来摸摸屁股,搾干油水以后,一纸调令就剥夺了我们奋斗几十年的位置。
“这倒是实话,我们国企人的命运掌握在不懂行的笨蛋手里。易中岭倒了两杯葡萄酒,道:为国企人干一杯。蒋希东接过酒,道:干杯。
“我为了铜杆茹厂可谓呕心沥血,当年厂里效益好时,政府让我当人大代表,给我荣誉和地位,但是企业效益下滑,他们翻脸无情,差点把我送进监狱。易中岭道,蒋兄要解放思想,趁着还在位置上,多为自己留条后路。你把一条命卖给了政府,到时退休以后,谁又来理睬你?都是弃之若蔽履。
蒋希东脸色黑中带着红,道:易兄有什么高见?易中岭不急不躁地道:我的关系你看到了,黄市长是我的铁哥们儿,我们不分彼此,可以说随叫随到。如今在沙州上有黄市长,内有你,外有我,我们哥俩联手,絹纺厂就可以变成我们的产业,到时天高任鸟飞,你何必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蒋希东此时完全弄明白易中岭的意图,他故意装糊涂,道:操作难度太大,搞不好会出大事。
“很简单,复制。我们成立一个新的股份制企业,你把絹纺厂的客户介绍过来,把业务骨干、机器设备转移过来,届时老厂死亡,一个新厂就诞生了。
蒋希东的黑脸没有多少表情,易中岭继续鼓劲道:现在各地都在采用这种手法,完全没有风险。老厂破产以后,业务骨干自然进了新厂,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损失。到时新厂扔掉债务,只需要几年时间,可以重新占领岭西以及打入国内、国际市场。
蒋希东道:我没有这么多钱。
“既然是股份制,你的资源也可以算作股份,如今有黄市长撑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让我想一想。蒋希东口气很是犹豫。
易中岭加了一把火,道:你得抓紧,这一次绢纺厂罢工,市里对企业领导班子已经有了看法,如果你被调离现在岗位,那就太不划算了,干了这么多年,到时一无所有,太可惜了。
蒋希东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仍然道:让我再想一想。
侯卫东在下班时,接到了陈曙光的电话,让他到省城聚一聚。尽管陈曙光已经不是省委书记秘书,可他是交通厅厅长,关系网深厚,侯卫东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带上小佳,开着奥迪车直奔岭西。
金星大酒店对面的茶楼,陈曙光、朱小勇两家人都已经到了。小佳与方红线、蒙宁混得熟了,坐在一起,先谈衣服,再谈美容,然后就聊麻将。小佳早有准备,从小包里摸出两个小包,道:这是两条薄围巾,花色还不错。
方红线见是一个薄薄的小方盒子,也没有在意。当她打开盒子,却发现是挺大条的围巾,而且丝质细密,质地很不错。
她是识货人,知道这围巾价值不菲,在脖子上试了试,道:很漂亮,我喜欢,谢谢小佳。
蒙宁也挺喜欢这条围巾,道:今天还要来个姐妹,我还是把围巾收起来。
能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非富即贵,小佳心里明白,却故意装做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我只想到了方姐和蒙姐。
方红线道:沙州要来新的市委副书记,是原来省委宣传部的,叫宁玥,我们经常走动,很好的姐妹。
黄子堤当上市长以后,沙州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便空着,沙州市的几个常委都想争夺这个位置,最终的结果是来了一位空降女士。
对于如此人事安排,侯卫东没有听到任何响动,略略吃惊,道:宣传部宁玥,以前没有听说过。
朱小勇道:宁玥在省委机关还是很有名气,一直负责外宣工作,挺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我们都称她为宁夫人。不过,他老公不是岳不群,是省人民医院的医学博士。
侯卫东暗道:能和朱小勇、陈曙光混在一起的,当然也是精明能干的人物。他心里塚磨着事,却并不多问。
过了一会儿,宁玥携其老公来到了楼上。
陈曙光道:宁书记,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沙州市副市长侯卫东。
宁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既雍容又从容,道:我是久闻侯市长大名,最年轻的县委书记,最年轻的副市长。
侯卫东道:欢迎宁书记到沙州。
宁玥对侯卫东的说法没有表示怀疑,能进这个场合的人都是各有关系,她的事并不是秘密,侯卫东知道并不稀奇。
她把身边的男人拉过来,道:这是我家里那位,在省人民医院上班,这是年轻有为的侯市长。
小佳没有想到沙州会来一位年轻的女书记,打过招呼,她暗道:宁玥最多比我大四五岁,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混上去的。
她知道丈夫从乡镇最底层的办事员一路奋斗至此,过五关斩六将,既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又有着极好的机遇,这才走到副市长岗位,而宁玥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凭什么当了市委副书记?
宁玥没有与方红线和蒙宁坐在一起,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朱小勇身旁,道:我一直在省委宣传部工作,对基层情况不熟悉,还请侯市长多指教。
“岂敢指教,宁书记是省委机关下来的,见多识广,比我这种土八路强得多。侯卫东暗道:市政府这边除了姬程,多是本土干部,市委那边书记、副书记和组织部长都是空降干部,有些意思。
宁玥很是健谈,与陈曙光和朱小勇分别聊了几句,又对侯卫东道:我有个好朋友,在省报当记者,最近写了一篇《七年后重访开发区》,很有些影响,她以前在沙州报社工作。
“段英是张小佳的大学同学。
宁玥有些惊奇地道:岭西还真是小,段英先生和我的先生在一个科室工作,晚上请他们一起来吃饭。她笑着对陈曙光道:陈厅长,我给你多请了客人,段才女,省报美女记者。
陈曙光潇洒地道:记者是无冕之王,在交通系统有一句笑话,叫做防贼防记者,我开会时给他们纠正,交通系统矛盾多,更不能怕记者,而要主动出击,与记者们交朋友。
总体来说,侯卫东对宁玥印象还不错,而且有陈曙光和朱小勇的关系,至少在市委这边会多了一个朋友,但是这个朋友是否可以信任,不仅要听其言,还得观其行。
晚餐以后,段英夫妻最先告辞。方红线喜滋滋地道:蒙宁、宁玥和张小佳都是大忙人,很难凑在一起,今天聚齐了,晚上到我家打麻将,一个都不准走。
侯卫东素来不喜欢打麻将,道:我对麻将不感兴趣。
方红线道:我只是邀请女士,男人们自己去玩,给你们自由。
朱小勇拱了拱手,道:晚上把蒙宁留给红线,我约了集团几位老总喝茶,得先走一步,不陪诸位了。
医学博士道:我也得走了,明天有个手术,你们慢慢聊。
侯卫东也不想跟着去凑热闹,道:我到宾馆睡觉去了,你们慢慢聊。他对小佳道:你先送我回宾馆,然后再回来。
上了小车,小佳坐在驾驶座上,侯卫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一边开车,一边道:刚才方姐说,宁玥是省委宣传部文明办主任。
侯卫东没有在宣传口工作过,对省委宣传部的干部并不熟悉,隐隐想起在文件里看到过宁玥的名字,道:一般情况来说,省文明办主任都是由宣传部副部长兼任,是副厅级干部。宁玥不是宣传部副部长,能担任这个职务,还真有些不一般。
小佳道:方红线看上去比蒙宁要厉害些,其实她没有蒙宁的心计,只要关系处好了,为人很热心豪爽,我可以向她打听宁玥的情况。
侯卫东不由得夸了一句:你的思维水平和观察能力已经达到了正处级干部水平。
“你老婆也不是笨蛋,没有吃过猪肉,我还没有见过猪跑,若是我削尖脑袋往上钻营,说不定还能进步。现在这生活我挺满足,把小囝囝教育好,比当官要强得多。
凌晨1点,小佳回到了宿舍,洗浴以后,钻进铺盖窝里,缩在侯卫东温暖的怀里,道:我问清楚了,宁玥的伯父和吴英、蒙豪放都是下乡知青,听说在中央某个部委任职,具体是什么职务我没有问出来,职务应该不低于蒙豪放。
侯卫东立刻就联想到很久以前吴英说过的话,道:以前吴英说过要请一位知青给墓地题字,看来就是指的这位大人物了。
“官场真复杂,我应付不来。小佳的理想就是靠技术吃饭,尽管她已是官太太,还是主动与官场划清界限。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官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每一次提拔都可以找到背后的轨迹,宁玥就是到沙州镀金,是沙州的过客。
小佳打了个哈欠,道:不谈宁玥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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