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我这衣服挺贵的,好几百呢。”
钱赢牙疼似地咧了一下嘴,抻直胳膊一点点把老何放了下去。特别温柔地看着对方,好声好气开口。
“看在白玉观音的份上,劳驾,你,再说一遍。”
老何整了整衣服,然后才抬起头来冲钱赢摇了摇头。
“哥们儿啊,你这暴脾气,根本不是林小彦的菜啊。我认识他十好几年,追他的男男女女能排到天津去,一个个把他当祖宗供着都没用,没一个成功的!”
钱赢高深莫测地盯着老何看了半天,末了冷笑一声。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我。”
何建功唰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就佩服你这种脸皮厚的。”
钱赢这回只冲老何龇了一下白森森的牙。
他原本没想再搭理老何,但是只憋住了两分钟,就欲言又止地瞥了何建功一眼,又忍了一分钟,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你大学时画了很多?”
何建功大笑起来。
天色将晚,林嘉彦陪着季昀在改建后的前门仿古一条街溜达了一阵,这条昔日老北京最热闹的一条步行街,多年前吵吵闹闹拥挤堵塞,却深得市井人家的真味。08年盛事之后整饬一新,人气陡然就散了。而今从街头到街尾,虽是极力在往旧日风格上靠,但无论如何也脱不开不伦不类这几个字。林嘉彦陪着季昀走了一圈儿,深觉气闷得很,原本他所喜欢的老北京范儿变得十分拿不出手。
季昀倒饶有兴致,他对这些没什么概念,看着那一列整整齐齐的小洋楼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一条所谓风情购物街罢了。他说要给他的英国祖母和中国外婆各买一双千层底儿,得亏步瀛斋这种老字号还在。林嘉彦赶紧带他去了大栅栏,看着季昀在那儿比对什么样的鞋底子更软更舒服,终于得空摸出手机来看了眼。
看了一眼微信上钱赢很久前的那一问,他忍不住轻轻牵动了一下唇角。
他回复钱赢:“是的,非常好。”
钱赢的下一句立即就来了:“你那时真好看。”
林嘉彦愣了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蹙了一下,找到何建功的微信头像点了下去:“你给那傻大个儿看了什么?!”
何建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你的手。”
林嘉彦无语。
他知道何建功是给钱赢看了什么了。
何建功大二时在学院开了个人画展,其中引起全校轰动的压轴之作是一副千手观音,是他去敦煌采风之后的作品。然而古典壳子里装了个现代派的灵魂,那观音的眉眼活脱脱就是林嘉彦的神态,淡然高冷,贵气疏离。不过这作品的出众之处不在于观音相的冷清,而是那姿态各异的四十二手,执的不是传统的杨柳枝摩尼珠,而是烟、手机、菜刀、烤串等等各种恶俗不堪的寻常器物。
大慈悲圣像与这俗世挂碍烦恼碰撞出了离奇火花,当时就有人指责何建功胆大妄为,但他的崇拜者随即就在花生林论坛上捍卫起偶像的伟大创作,口水仗越演越烈,甚至惊动了学院领导,末了一句以“百花齐放”定了性,算是给老何背了个隐形的书。
但天知道林嘉彦是被这疯子半哄半骗着摆弄了一堆杂物大半个月,最后才知道画出这么个东西。他哭笑不得,问老何:你这是要供着我的意思?
何建功那时疯疯癫癫得很,脏辫儿一甩,露出了后颈处的梵文刺青。他装神弄鬼地说:“烦恼多为自找,渡己才能渡人。”
林嘉彦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非常想拒绝承认和这画疯子是好朋友。
其实他知道何建功的言外之意。十八九岁时的林嘉彦,心里眼里的那一个人,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谁。
只有那一个人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拒绝知道。
林嘉彦盯着手机里何建功那短短三个字,忽然笑了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忘记了当年暗恋里的那些纠结和烦恼。
微信页面里又跳出一条信息,是钱赢。
“我这边暂时完事了,你们在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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