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考虑到海余是否会对叶涛威胁的话,周子骞其实无需多此一举。罗东也是防心很重的人,既然他允许海余接近叶涛,就足矣证明海余不存在威胁。可说不清为什么,周子骞就是莫名在意,总觉得那孩子是个不安定因素,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闹出事来。
提及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多宁显得很困惑,他并无推诿搪塞之意的对周子骞说:“那孩子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本地没有他任何信息,机场车站也没有他的来往记录。更怪的是,不久前他和罗总往返鹭岛,机场录像清楚的拍到他们一起登机下机,两次航班的搭乘人数也确认无误,可机场只有其他乘客的搭乘信息,唯独少了那个孩子的。”
“照你这么说,他在一群地勤空乘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逃了两次票?”虽然这种假设很扯,听起来就像个笑话,可周子骞却无玩笑之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平静的目光里有着询问的意味,似乎在向多宁证实这种扯淡的假设能否成立。
虽然有些毛躁但心理素质不算太差的多宁,在周子骞平静的注视下垂下了眉眼:“我再和机场核实一下。”
很显然,不止刘恒一个人察觉到,以前就不好应付的老板在家中连遭变故之后,脾气越发难以捉摸了。如果说以前的周子骞像只心思玲珑的笑面狐狸,那现在的他更像一条喜怒不形于色的蛇,只被他凉凉的凝视都会让人汗毛孔发紧。
“我要他的详细资料。”周子骞留下吩咐,又往栅栏墙那端暼了一眼,这才缓缓走开。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却刻意避着叶涛,更没人知道他要拿出多少自制力才能管住自己的腿脚,不让它踏破叶涛的清净。
周子骞回到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在厅里等候的医生起身询问:“周先生,可以继续输液了吗?”
周子骞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上楼了。他伤势未愈,又患上了重感冒,从来到鹭岛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但他觉得这场病来的正是时候,多给了他一个不去打扰的叶涛的理由。马上就是春节了,他不想叶涛年都过不安生。
回屋之后,宝宝和海余面对面的谈了次话,大概内容就是宝宝再三重申自己是人,不许把他当畜生!什么年久成精?你才年久,你才成精!本少爷才十八,不知道多青春年少……谁是灵兽?哎呀你个一根筋的倒霉孩子,都说了本少爷是人,没成精!不是兽!再敢质疑本少爷的物种,我就把你挠成花瓜!
在亮出小猫爪儿的宝少爷面前,海余识趣的收起了眼里的怀疑,然后借着给少爷拿小鱼干的机会顺路去了趟叶涛的屋子。
“叶先生,方才咱们出去,隔壁有人窥视,您看要不要提醒一下护院?”海余只是心地纯良,并非蠢钝,而且五感超乎常人。虽然他不清楚隔壁邻居何许人也,但从罗东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得出,需要谨慎提防。
叶涛略微愣了下,随后漠不关心的摇了摇头。
说不清为什么,海余觉得他的漠不关心是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干涸了,心如枯井,叶落无声,除去春风化雨,否则自然激不起一丝涟漪。
新春伊始,浓浓的年味还未褪尽,人们便又离乡背井的讨生活去了。叶涛这里的人多是雇来的,假期一结束,大家就陆续返岗了。家在本地的阿姨最先回来,接替了临时钟点工的工作。医生和看护随后抵达,给相处融洽的“同事”们带了不少家乡特产。两个保镖没休假,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叶涛把罗东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发放出去,又从餐厅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给各位接风。酒菜摆上桌子,总是寡言少语的叶涛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他说话不利索,小海余便充当了发言人,清清嗓子小大人似的起身说:“承蒙诸位悉心照料,叶先生心存感激,这里以茶代酒,聊表心意。”暼暼眼底含笑的叶涛,又道,“相逢即是有缘,诸位天南海北相聚于此,不可谓缘浅情薄。今日不分主与雇,还请尽情饮乐,海余……不是,叶先生先干为敬。”
看护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海余,你的祝酒辞是从戏文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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