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只还活着了,他就带回来了。
我伸手戳了戳猫的耳朵:“这么小,能养活吗?”
宁聪伸手摸了摸猫:“先养着吧。”他说着起身,“我去超市买点羊奶粉喂它?”
我低头看了看那个躺在那里的小生命:“看下有没有注射器吧,生灌也灌不进去啊。”
宁聪买好东西回来,烧水泡好奶粉等凉了凉后直接把东西直接交给了我,他指使着我说小芒你喂它。我接过了东西,把东西往猫嘴边凑,可是这奶猫太小,连喝奶也不知道怎么喝,只会哑着嗓子喵喵叫着。
是在太脆弱了。
好不容易塞进它嘴里挤了些奶进去,睡了一天起来后猫已经拉肚子拉了满满一地,宁聪抓着手机百度着看猫拉肚子怎么办,我蹲下身子观察这个脆弱的生命,它巴拉爪子试图触碰我的手,半个身子都沾上了它自己的排泄物。
无知无觉地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也不知道死亡的意义。
宁聪在网上搜到说可以买婴幼儿用的止泻药,他穿上衣服便出门了。
我蹲在地上看着这个趴在自己排泄物中的小猫,生命实在太过于脆弱了,它仰着头叫了两声,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算是脆弱,也会拼命的想活下来吧。
住的地方不远处便有一家药店,宁聪回来给猫喂了一些药后,它拉肚子的架势才慢慢地缓了过来,宁聪伸手摸了摸趴在那里的病猫,好一会儿他站起身子认真无比地问我要不要带它去医院看看。
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分外认真,那架势好像不是问我是否需要带猫去医院看病,像是在问我什么有关于人生大奥秘的哲学问题。
我戳了戳猫的头,站起来看着宁聪,觉得他有些好笑:“干嘛,生病了就要去医院看嘛。”我说,“不能因为这个生命只是一只猫的生命就任其自生自灭吧?”
我知道宁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怀疑我有病,正常人怎么会因为好奇心吞下大半瓶的杀虫药,如果不是同住的室友回来,那么我大概已经躺在一个小木盒子里许多年了。
我刚上研一的时候宁聪也像现在这样,好像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一样天天呆在我身边,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让我搬出去跟他一起住。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应该跟现下的样子是差不多的吧,他会在早上叫我起床、中午给我做饭、洗衣拖地,像是一个免费又尽职尽责的保姆。
而且或明或暗地带我进行过许多心理咨询。
他觉得我有病,厌世及严重的自杀倾向。
我觉得我还好,只是对这个世界完全不感兴趣而已,这种不感兴趣并不会让我杀死我自己,至少现在不会。
我们把猫从好不容易找着的宠物医院接回来的时候,小猫已经被清理干净并且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宁聪把猫塞进我怀里,他说让我好好养着这只猫,他还说要给这只猫取个名字。
取个名字定下来,就是家庭成员了。
等到我跟宁聪进了家门,我把猫放在垫了厚厚一层的纸盒子里的时候宁聪终于想到了猫的名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他带着一种十分欠揍的语气慢腾腾地说:“那么,就叫何芒吧。”
我蹲在地上戳着猫脑袋,没有理他的阴阳怪气。
他拉长着语调喊我:“好不好啊,小芒?”
我站起来回他:“随便,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
于是宁聪便真的把这只猫叫何芒,等过了两天这只猫能颤颤巍巍地直着后腿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它已经成功接受了自己何芒这个名字。
春节前几天的时候我从难得早起的从房间醒来,宁聪正蹲在那个被他叫何芒的小猫身边,见我起来后先是调笑了声:“难得啊,不叫你也醒了。”
我看他蹲在那摸猫以为猫又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又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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