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之上。”孟良清说着话,有点咳嗽。
忠靖侯便叫人给他捧茶来,手炉也取来一个。
此时盛夏,夜间虽并不很凉,却也让忠靖侯担忧愁眉。他面目严肃,便问:“陈太医的方子,吃着究竟见效不见效,若不行,便换个来瞧。”
“路上赶得急,受了点风,今日才咳的。”孟良清道。
忠靖侯于室内来回踱步,细想之下,沉吟道:“倒是怕今上不会答应赐婚,门户太浅,亦不是好事。可还相中了别家?”
丫鬟捧来细刻牡丹鱼纹的手炉,外裹了层彩缎缝的布套,才放到孟良清手中。
“正要这般才好,今上必会答应,不过得费一番功夫,做出个勉强的样子来。”孟良清胸有成竹。
忠靖侯却仍担心,便道:“待你禀过了再说,不可急进,也莫惹毛了严家。”
孟良清回说知道,一时间父子两个各有心事,彼此无话。私下里忠靖侯差人去详查沈家三代内田产、家财、官职之事,孟良清久不曾在京里住,随身带着的五个丫鬟正在屋里各自铺床挂帐。
弯月穿了身水红的刻丝小褂,薄袖自腕上滑下,她臂中一点乌黑细痣,如同白玉上沾了粒芝麻。此时扯下汗巾子替孟良清擦了擦额头,怪道:“怎么出这样大的汗,还捧着手炉。”忙把手炉拿去,换来杯茶让孟良清捧着,喂了颗盐津梅给他润口,叫外间的丫鬟去取夜里用的素香来。
帐子里早熏过了,熏笼已移到外面,另有丫鬟簟竹、沃玉、年英,及孟良清之母亲挑来的个桂巧,各自在帐内挂上彩绸香囊之物。
沃玉将盆捧来,簟竹便伺候着孟良清洗漱。
年英摸了摸床上,过来回说:“回来得晚,没熏多一会,尚有点潮气,不如晚一些再睡,等药吃了,咱们下一回棋,再歇罢。”
孟良清点了点头,不过出去半日,觉得精神不济,便道:“你们下就是,我看一会。”
都知他累了,丫鬟们也未多闹,其中沃玉与年英二人最是爱玩闹的,也都收敛着,专心下棋。弯月便把裙子掖着,坐在孟良清身边,与他端水,吃了药就不好吃茶了,孟良清是极想吃一钟好酒,好去睡的。就叫人温了热酒来,暖和的吃了一钟,觉得身上好受了,便去躺下。
他房里素来不留人伺候,值夜的两个丫鬟都在外间,草草睡了。次日听说他回京来,礼部尚书之子林文德午后便来了,陪他说了会话,送来的犀角金玉等玩意,孟良清叫收着了,也预备了回礼,待过几日打发人去送。
之后凡从前有交情的京官,多打发儿子来问候,孟良清略见了几个,就让丫鬟都挡了去,便说他病症难受,已经歇下。
夜里孟良清本欲早早睡下,不知他姑母自哪家公子哥那得的消息,知道他不好了,叫太医院医正来瞧。
又换过旁的方子吃,夜里出了一回汗,被子褥子俱被汗水湿透,半夜里丫鬟们服侍着以大毛衣服裹着他起身,换过了被褥,才又让他睡下,屋里火盆熏得暖,孟良清不觉得如何,弯月服侍他躺下,朝领子不住摆手扇风——
“你是无事了,热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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