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白梅!”
我心里骤然生了点希望,捏了个法诀腾空追去,她跑得太快了,蜀地的山川河流在脚下如画卷般被铺开,再挪走。我最终抱住了她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死命地拽住,也不知她要往何处去,只想着不能丢下她。
☆、【章八鹿鸣】10
巨大的白狐扬着丰腴毛绒的尾巴在天空腾云驾雾地狂奔,我紧紧拽着她的尾巴,上下颠簸,刺骨的风刮着我的脸,湿润的云浸透了衣裳。我睁不开眼睛,整个人如在五里云雾中。
也不知她在空中奔袭了多久,到后来我浑身都被冻僵了,手指上结了一层冰,发青地攥住她,不肯松开。她在空中痛苦地嘶鸣,我听了很难过。
在我到达极限之前,她的速度总算是慢下来了。我稍微松了口气,便意识到她身形一转,急急地俯冲下去。狂风在我耳边呼啸,我虚弱无力地“啊”了一声,骤然感觉到已经落到平地,身下柔绵的青草地抚摸我的脊梁,温暖的春风为我解冻。
“白梅,白梅!你别走!”我无力地松开了紧拽着尾巴的手,瘫软在草地上,白狐甩着尾巴扬长而去,我想要喊她,发出来的却是微弱的低吟。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目四望。
青山绿水,一派春深的明媚风光,老树虬曲的枝干上层层叠叠堆着紫丁花,我从下方走过时惊扰了树上栖鸟,鸟振翅而飞,枝丫颤抖,紫色小花扑簌簌掉下来落了我一头一脸。
“这是——这是祁山?”我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祁山与芙蓉城相距岂止千里,她竟能一夜飞度,这是何等深厚的灵力?
我想到此处,心里无限发寒。白梅的底细我是清楚的,她的灵力较之枕壶也未必及得上,此番天差地别的变化,怕是邪魔的作用——她邪魔入侵得太深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跌跌撞撞地向深山里去,即便找不到白梅,也要找到祁拘幽,与她说清现状,共商良计。
跨过一条清溪,我俯身洗了把脸,对着如镜的山溪水理了理鬓发衣襟,便听得密林里传来狂怒的咆哮与嘶吼。
我赶紧抹干净脸,拎着裙角循声而去。
丛林深处,白梅竖着尾巴和一只黑豹对视。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了,浑身毛发警惕地竖立起来,龇牙咧嘴一派凶残。那黑豹有一双黄色的眼睛,困惑而担忧地凝视着她,口吐人声,道:“白梅,你怎么了?你说话呀!那落魄书生欺负你了?你受了委屈跟我说,我去替你找回公道——你、你别这样,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她不认识你了,你快让开!”我厉声说。
那黑豹凶狠地看了过来,我懒得跟他解释,掏出三张符纸,在白梅身边利落地布下三层结界。她在结界里残忍地冲撞着,撞得整座林子地动山摇,树梢筑巢的飞鸟扑扑地振翅盘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何人?白梅为什么不认识我了?”那黑豹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位穿黑袍金绣线的年轻公子,拧了眉毛不痛快地看我。
“看什么看?”我没好气道,“你们拘幽小姐呢?我同她亲自说。”
“拘幽小姐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黑袍公子恨恨地说,“你口气倒还不小,究竟是什么人?”
我向他拱一拱手,朗朗地报出师门,“生罚山优华。”
“又是你们生罚山的?”黑袍公子大惊小怪道,“生罚山兰图、生罚山深鹂,现在又来一个生罚山优华!你们生罚山同我们祁山杠上了不成?”
我紧张道:“我师兄师姐在这里吗?”
黑袍公子没好气道:“兰图先生把我们拘幽小姐请走了,如今掌事的是束素小姐。”
“无妨无妨,”我连忙道,“你赶紧带我去见她。你们白梅小姐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黑袍公子眷恋而忧郁地站在结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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