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跟自己着急,都这时候了,还这德行,怎么跟人家打啊!
不是说校长有拨了大笔军费吗?拨哪儿去了这是!
她这头心里火急火燎的,那边车夫却不停嘴的夸二十九军,一面把周围的军阀包括校长都骂了一遍,说阎锡山铁乌龟缩在壳子里不敢动,说校长怎么怎么把二十九军当骨通贴膏,哪里痛贴哪里;一会儿还讲日本人多作恶多端,讲到关键处就略微放慢速度,偷偷指着远处一个穿着和服的武士小声道:“那,那,浪人,瞧着嘿,一群不得好死的东西!”
说着话间,那个头发糟乱,满脸胡渣的浪人正一脚踢倒他面前的一个摊位,骂骂咧咧的掏出武士刀作威胁状。
被踢倒的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缩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
浪人啊啊啊的大喝一声,拿起一包东西大笑着走了。周围人不是装没看到,就是看到了反而加速离开,摊主等浪人走远了,爬起来,默然收拾着摊子,他旁边的摊主帮他扶起了桌子。
黄包车缓缓加速,黎嘉骏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车夫也不说话了,径直把她拉到了火车站,一面收了钱,一面叹气:“小姐,您是有文化的人,您说这日子嘛时候是个头儿?”
小十年吧……黎嘉骏心里默默的想,这一想自己都觉得心累得慌,她笑了笑:“不会一直这样的,当年元朝成吉思汗多厉害,最后还不是被咱给汉化了?”
黄包车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了一声:“嘿,别说,文化人安慰人就是不一样!小姐您保重呐。”说罢,拉起车子往边上去了。
黎嘉骏在车站里等了一会儿,坐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随着旅程的持续,她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她从来没这么觉得度日如年过,当年高考都没这么抠着日子紧张的,可现在,她却要担心自己下火车的时候会不会腿软。
火车上人很少,零零碎碎的,大多面无表情的自顾自坐着,期间没有一句话,黎嘉骏硬逼着自己吃完了带在身边的糖霜面包,看着窗外时快时慢飞驰而过的田野和荒地,最终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又一次到达了北平。
虽说现在天津和北平都是一样的炎热,可是到了站后,她一到站台,却忽然有种闷热到流下汗来的感觉。
连续坐火车是非常疲劳的,黎嘉骏几乎是凭着非人的意志在行动,她好多天没有洗漱,全身黏腻,头发糟乱,身上满是糖醋排骨一样的汗酸臭,衣服也皱成了咸菜,皱巴巴软绵绵的,如果去洗澡,她估计自己能搓下一斤泥。
在天津总社报道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糙出了天际,如果再这个样子去见未来的导师周先生,那她真的是没救了,心大不说,脸也不要了。
所以毫不犹豫的,她先找了一家旅店,要了水一顿狂洗,又找了间理发店把发型修了修短,仔细的穿上了新买的蓝裙子,才神清气爽的去找了周先生。
周先生全名周兰洲,今年已经四十好几,就住在报社在北平的办公处的一个隔间,办公处平日里也就三四个人,上班时间很自由,完全是流动性的,但他们也很忙,平时聚不齐,今日黎嘉骏找到他时已经傍晚了,周先生正坐在门外吃饭就着一个小藤椅上就着一张长条凳吃饭,长条凳上放着一碗地三鲜,炒得糊烂,顶上昏暗的灯光和深蓝的夜色混搭着,凉风徐徐吹过,显得极有家的感觉,他腿上放着一本书正低头看得入神,头上的短发随着地心引力倒下来,像根翘起的呆毛,手上的碗筷都忘了动,旁边煤炉上烧着壶水,正蹭蹭蹭冒着热气,显然已经滚了很久。
作为一个被总社指定驻扎北平的高段位记者,这般生活化的姿态真是出乎意料,黎嘉骏本来觉得自己会不会迟到太久引人不快,毕竟当初联系时说了自己六月底到,可现在看周先生那样子,顿时就不怕了,她轻快的走上前,笑嘻嘻的打招呼:“周先生,吃晚饭呐?”
上次两人会面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但这时候见面倒没有很生疏的感觉,周先生抬了抬头,应了一声:“哦,嘉骏啊,怎么才来……吃了没?”
黎嘉骏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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