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不好好干活,我就先揭了你的皮!”管事的宫女丙听不下去,狠狠戳了戳她的额角。
丫鬟甲委屈巴巴地嘟起嘴:“我这也是为咱娘娘着想呀,你们瞧,最近皇上都不怎么来了,这才几天功夫,外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都快把舌根子给嚼烂了。”
“都是谁嚼得舌根呀。”
裹着冰渣子的话音响在身后,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慌忙跪下行礼,舌头打结道:“回回回泽公公的话,没,没,没谁。”
阿泽嗤了一嘴,懒得搭理她们,觑了眼掩在梅枝后头的雕花窗柩,拂袖冷冷道:“自己到司礼监领板子去吧。”
雕花窗柩后头,林鸾抱膝坐在软榻上,阳光顺着窗缝泻入,将她眼角的晶莹照得璀璨。自那日朱轩走后,她便一直颓然如斯,目光落在前方虚无一点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尚有呼吸间的起伏,只怕会被人误会成石雕。
言澈你个大骗子!
林鸾收拢十指,鎏金的凤钗在她雪白的掌心中勒出红印。她该怎么办?沦为笼中雀,旧案未昭雪,挚爱西辞去,伶仃一人,她该怎么办!玉手缓缓抬起,尖锐钗头对着自己的胸膛,终是没有勇气落下。
那日金殿之上,朱轩的冷笑威胁仍盘旋在耳畔,挥之不去。像是白绫勒在颈上,不紧不慢地收拢,看她挣扎,看她痛苦,却始终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小的阿泽,奉皇上之命,来给娘娘送些东西。”
纤长睫毛抖了抖,茫然转向门扉。
阿泽?那个身着绿衫的瘦小身影慢慢闯入脑海之中。在宫外,他们仅有两面之缘,却都是夹杂血雨腥风的生死对局,一次在她随言澈逃出诏狱时,一次就在那提督府中,言澈身中毒箭之时。
来得正好,她也刚巧有事问他。林鸾唇畔勾起狠厉弧度,蹬上绣鞋对着铜镜理了理发髻,轻声唤他进来。
阿泽行礼入门,目不斜视,只拿余光扫过室内,敞开手中食盒,恭敬将里头的吃食摆放至雕着和合欢花的花梨木圆桌上。
“商弋的事,皇上可是全权委托于你了?”林鸾并不在意那些美味佳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门见山道。
“承蒙皇上抬爱,小的定不辱使命。”阿泽波澜不惊地回她,似乎早就料到。
“哼,真想看看那姓商的知道自己宠幸错了人,会是如何反应?”阳光流转在她侧颜,却半点消不去上头覆着的微霜,“若我没猜错,西北那边的事,定也少不了你在其中斡旋。”
阿泽辨出其中挖苦之意,只装作不知:“小的人微身贱,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这回呢?林家旧案,你打算如何处置?”
“小的愚昧,岂敢妄行?调查取证,核对口供,定会秉公办事,最后交由皇上定夺。”
阿泽一言一行,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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