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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清在梦里梦到自己在一片草地和淼弥嬉笑玩闹，好不开心。突然天色忽变，四周一片猩红，红地刺目，草地突然从他和淼弥中间裂开，从缝隙越变越大，变成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淼弥却转身离去，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得奔向草地看不到的边际。

他拼命地呼喊淼弥，伸手想要挽留他，然而淼弥还是头也不回决绝地离他远去，他绝望地在边缘跪坐下，转而他又梦到自己从悬崖坠落进深渊，底下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顾之清抬手抹去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空荡荡的床告诉他，这不是梦，淼弥真的已经走了，而且…还是自己赶走他的。

“淼淼…”顾之清喃喃道。

床头的小铜片泛着金属光芒。顾之清伸手把它拿过来，这正是淼弥的猫牌。

那天淼弥在花园里滚地一身泥，顾之清给他洗澡。他见猫牌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就连绳子上都满是泥块，就想把这猫牌取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猫牌，一边观察淼弥的脸色，一旦淼弥出现拒绝的姿态就打算放弃，可是直到他成功取下都没遭到拒绝，淼弥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告诉他淼弥是知道的，他同意了。

虽然淼弥同意摘下它，却不同意顾之清把猫牌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最后顾之清把猫牌洗净之后，就装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放在最显眼的床头柜上。每次睡觉前，淼弥都要看几眼它才满足地去睡。

如今这小小的铜片竟成为淼弥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

顾之清疲惫躺下，左手手臂横放在额头上，闭着眼。右手里握着那小小的猫牌，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左胸上，手握地很紧，指甲都戳进了掌心，在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痕迹。

顾之清难以入眠，窗外是瓢泼的大雨和电闪雷鸣。往时如果出现这种天气，淼弥都会钻进他的怀里，雷声每响一次，淼弥都会害怕地瑟瑟发抖。每当这时，顾之清都会温柔地搂紧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让淼弥在自己怀里慢慢冷静下来，和他一起入睡。

然而他现在又在哪儿？是否被伤痛折磨，被雷雨惊吓，被冷风吹袭？顾之清都不敢想淼弥此时是不是在一个他不知道的角落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他每每想到淼弥拖着负伤的身体冲进雨里，逃离这个他曾经依赖的庇护所，就觉得心脏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他之前知道淼弥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却没想到失去他后他的心竟像空了一块般空荡荡的，满满的失落感侵袭着顾之清的心。

之前是自己对淼淼伸出救济之手，如今又是自己亲手把这一切残忍打破，自己究竟是怎么狠得下这颗心，他终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拿淼淼来撒气，想想自己真是混蛋。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小天使，如果还能再能见到他，顾之清定不会再让他伤心，如果淼弥能够原谅他，他愿意付出一切，如果…他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第12章第十二章

被雷雨洗刷过后的天空蔚蓝清澈，天空中零星地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暖洋洋的，空气清醒地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草上的露珠反射出晶莹的光芒，地上是一滩滩的积水。

顾之清坐在餐桌旁，心里和窗外明媚的天气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他手里握着杯子，却没有端起，眼睛只呆呆地看着桌子对面的猫盘发呆，他已经持续这个动作好一会儿了。

张姨抱着盘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先生自从那件事后，这个人都显得很颓废，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又是何苦呢。

“先生，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张姨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顾之清猛然回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吃着吃着就发起呆来。端起杯子欲饮，示意张姨说下去。

“是…关于小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