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想到黄昏暗巷和粗砺砖墙。暴雨过后,烈日下的暖风有点甜,积水倒影着紫橙色的云朵。“吨吨——嗞”,巷子外有少年骑着自行车经过积洼的水坑。然后,男人的黑皮鞋尖出现在镜头里,他不慌不忙地走进死胡同,镜头往上推,他解开了黑衬衫最接近喉结的扣子,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前调,在炎热的天气里不算很令人愉悦,强势地盖过了许多别的气味。
贺兰山想,这香水是怎么个调性?
身上的侵略性太过赤裸裸,野得有点骚。很少有香水仅仅前调就这么容易让人联想到“性”。
待他试图在看板前拍照的香水堆里寻找,味道已经消失了。
贺兰山有点好奇,他的中调和后调会是什么味道?
仪式许久没开始,一问才知道,乐队不知道吃了啥拉肚子了。众人都在等他们从厕所里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音响和熏香机又出了点问题。他们被告知至少再等一小时。
黄花菜都要凉了。
烈日炎炎,贺兰山发现身边有意无意靠近他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都觉得风油精清凉。
就这么等着,成年人们还好,但小孩子们不安分了。这场婚礼上的小朋友们还出奇地多,大都在五岁左右,满场瞎蹦跶,不时发出高分贝尖叫,出汗后味道混在一块令人头晕。不像某些婚礼,这还没划出一片区域专供小孩子玩。不少大人抱怨着,偶尔说他们几句,却也毫无办法。
他又隐隐闻到了刚才那股特别的气味,这回看到了本尊——他在餐点区倒水喝。
贺兰山没过去搭话。
那是名非常英俊的男香,眉眼如其味。
他的脸型窄瘦,下颚线条凌厉,微微像狐狸;鼻头的海鸥线很漂亮,眼睛一单一双,微三白眼,深眼窝藏了许多话,长眉有一点挑,向后梳的背头整洁利落。
男人表情冷漠,但眼如点漆,有神且灵。
倒完水,他从兜里掏出一罐药,正要吃的时候,一小孩子跑过来撞倒了他。药丸哗啦啦洒了一地。
贺兰山:“……”孩子你这是药丸。
背头哥蹲下收拾完药丸,扶着小孩的肩,横眉冷眼地不知在说什么。小孩被吓着似的定在原地嘀咕。
接着他打了两通电话,还把孩子按在那。看上去像是在叫伙计抄家伙来帮忙。
贺兰山由此展开了一段惊悚血腥的联想……
过了会他又说了什么,熊孩子居然笑了。
贺兰山不确定二人达成了什么神秘共识,只见十分钟后,有人抬来一块大毯子铺在远处空地上。如此阵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纷纷过去围观。
那是一块巨型大富翁游戏毯,真人代替了游戏棋,需要踩在上面玩。背头哥在跟搬毯子的工作人员说话,刚才的熊孩子把其它小朋友们都叫了过来,嗓门老大,道:“我刚刚撞到那个哥哥了,他很凶,但是很酷。”
“他凶巴巴地对我说:‘你们没东西玩是吧?无聊?’”
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友善,不过男人的表情也称不上凶。
“然后他打电话问了今天结婚的叔叔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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