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真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妇人警觉地回头,见是她,轻声问道:“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弓真答道。
观里每天都要做早课,她习惯了早睡早起。
因为刚醒来,少女整个人都很放松,脸上依稀残留着几分慵懒之色,一头及腰长发用粉色缎带扎成一束,穿着纤秾合度的鸭蛋青上衣,脸庞白净通透,像一朵沾染晨露的百合花。
周身气息纯净温和,让见到的人也止不住心头发软。
——像她的小姑弓玫。
弓真走到她面前,问:“舅妈在做什么?”
舅妈将手里的《六祖坛经》递给她,指了指,说:“人老了,眼神是越来越差了,阿真帮我念念吧,从这段开始。”
弓真刚想说我是道士,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顺从地接过佛经,接着往下念:“一日思惟:‘时当弘法,不可终遁。’遂出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一众骇然……”
她忽然停了。
“怎么了?”
弓真顿了顿,“没什么。”
继续念。
念完,天光已大亮,厨房里飘出阵阵粥香味。
弓真合上经书,望着草木葱茏的花园,问舅妈:“外婆还好吗?”
“就那样,每天靠呼吸机维持着。”舅妈说,“知道你回来,想来她也会高兴,改日和阿卉一起去医院看看她老人家吧。”
弓真应了。
能为她说话的人,现在又少了一个。
弓真又问:“我可以住在弓家吗?”
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果然,轮椅中的人叹了口气,说:“阿真,你虽然姓弓,但终究是叶家的骨肉。将来你还要嫁人,叶家终归是你的娘家,你一直住在舅舅家,人家会说闲话的。”
少女红唇微勾,笑得有些讽刺,“您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当初害我的人,就是姨母。”
如果不是师父,她坟上估计都长满青草了。
她又说了叶家保姆赶人的事。
“母亲去了,父亲有没有一个样,叶家何曾有我的位置,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徒增尴尬,惹人厌憎。但凡他们念着我一点,也不至于十多年没有只言片语。”
在弓家和叶家,弓真大约是污点之类的存在。
弓真是不伦和背叛下的不详产物。
生母弓玫爱上了自己双胞胎姐姐弓璃的男人,在姐姐弓璃和他结婚后,弓玫锲而不舍勾引自己的姐夫,才偷偷生下了弓真。
一开始弓玫不肯说孩子是谁的,孩子便随了母姓,直到两年后,弓璃才撞见妹妹和自己的丈夫偷情。
叶培盛一口咬定,错把弓玫当成了弓璃,是小姨子勾引的自己。
弓玫默认了。
外祖父被毫无廉耻的女儿气出脑溢血,死了。
许是自知无颜见人,弓玫在父亲死去的当晚跳楼,死了。
弓真出生的那晚,恰好她舅舅,弓南和弓卉的父亲不幸遭遇空难,也死了。
所以,无论在弓家和叶家,弓真都不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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