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为什么喝下浮生散?你不知道它会要了你的命么?”
凤鸾之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及刻意压制的怒火吓的一愣,她眨了眨眼,自知理亏,却又不想服软,仰头对视他的眼睛,理直气壮的道:“哀家事先不知会那么疼。”
沈辞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咬牙问:“不疼就敢喝?谁给你的狗胆?”
凤鸾之一噎,狗...狗胆?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这人惯是喜怒不形于色,开心是笑,气恼是笑,被扇了巴掌仍是笑,可眼下...瞪着嗜血的眸子好似要吃人的模样,她还真就有些惧!
“不...不喝了。”凤鸾之结巴着回了一句,自知这次险些闹出了人命,心虚的垂下头。可事前她真的不晓得会如此严重,她只知浮生散可以麻痹医者探不出病情虚实。否则,她定不会图省事喝下那疼的好似拆骨剥皮般让人生不如死的玩应儿。
沈辞倒是没想要凤鸾之能屈能伸的服了软,这不是她性子。
本想好生教训她一番,让她长些记性,可眼下,她软糯糯的垂着头,手指还不安的把玩着垂于胸前的头发,模样可爱到不行,又哪里再舍得说一句重话?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安儿可否借我半张床,我累的厉害。”
“不行。”几乎脱口而出,仿佛都没过脑子似的。凤鸾之瞬间抬起头,之前的愧疚一扫而空,警惕的怒视着他,道:“沈大人怕是烧糊涂了吧?”
沈辞莞尔一笑,并不理会她的善变,兀自的脱了鞋子后,半拥着她往床榻里面推了推,委屈着道:“安儿好狠心,我烧的连亲爹站在面前都认不得了,一整夜只守着你,你却连半张床榻都不肯借我,真是应了最毒妇人心啊。”
“嗳?你别推我,我...我是太后,你你你...放...放肆。”
着急间,连‘哀家’都换成了‘我’,结结巴巴的阻止着。
小姑娘到底是个小姑娘,哪怕是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后,遇到沈辞这种泼皮无赖,死粘着不放也着实头痛。
好在沈辞并不僭越,规矩的抱着双臂躺在榻边上,合着眼疲倦的轻声道:“安儿乖,别吵,我睡一会,就一会!”
凤鸾之阖了阖嘴,想要撵他走的话在齿关处转了一圈,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还病着,长途奔波又感染了风寒,就让他小睡一会儿吧。
须臾间,沈辞便已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凤鸾之将自己的被裘盖在了他的身上仔细的掖好,轻手轻脚的从他脚边处下了榻。
她身体虚着,堪堪走了几步便累的喘息不停。扶着腰身靠坐于桌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回乏来。
夜深人静,最是惹人深思的时候。
凤鸾之眸光盯着一处一动不动,单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缕清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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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抹朝阳透过窗棂斑驳的照进寝宫打在地面上时,琉裳与紫鸢端着梳洗的东西轻轻的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手走了进来。
眼前,只见凤鸾之穿戴整齐,身上复又披了件暗红色的比甲,头枕着胳膊,趴在桌上睡着了。
手边,是一份盖了凤印的懿旨,想必是连夜撰写。
“呀”紫鸢轻呼一声,没吵醒凤鸾之,倒是吵醒了沈辞。
“嘘!”他坐起身,比了个嘘的手势,趿鞋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在俩个婢女赤果果又带着警惕的目光下,毫无避讳的弯腰托着她的胳膊抱起了人。
“疼!”凤鸾之忍不住轻呼了一声,身子朝沈辞的怀里拱了拱,软软的,像只被人绕了清梦的猫儿似的,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紫鸢:“......”
小姐还有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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