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捉弄于我?”
元晔笑道:“再不敢了。事不过三,再惹恼了三娘,恐怕三娘又要说‘何人是你表亲,何人识得你,休要乱攀亲戚’?”
秋姜道:“在阿兄心里,三娘便是这样小气的人吗?”
元晔笑道:“在旁人眼里,三娘是谢氏嫡亲贵女,人品贵重、落落端庄。”
秋姜微微抬起下巴:“三娘只问在你眼里!”
她雪亮的目光如明月般皎洁明朗,不依不饶,带着股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的意态。元晔呼了一口气,笑道:“在生平所见过的女郎中,三娘是最卓尔不凡的。”
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心里头也有些乱。寂静中,有什么不受控制地在悄悄蔓延,实在是尴尬,她捂着肩膀忽然皱起眉,果见他收了笑容,扶住她道:“三娘不舒服?”
秋姜半个身子倚在他的手臂上,撑着他的手掌借力,好像有些站不稳:“肩膀有些痛,好像是受伤了。”
元晔道:“我扶你回去,让你的婢子速去山下请金疮医吧。”
“这么晚了,坊内也早已宵禁,哪里来的医者?算了吧,还是等明日。”
元晔却想起来:“我那里还有些,是出行前大兄赠与的,上好的宝药,不若你先到我那儿上药吧。”
秋姜自然点头应允。
兰奴已在阶前站了许久,见元晔带着谢秋姜回来,张口要求饶的话顿时咽了下去,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元晔的气头已经下去,神色也不像方才那样愠怒至今,却仍是冷漠,也没看她一眼,扶着秋姜径自步上台阶。
“奴婢知道错了!”在他进门之前,兰奴终于跪倒哭喊。
元晔差人去准备热水,又唤了堂前另另个婢子进门伺候,房门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合上。
不刻东西送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老媪。
“你是……”元晔在床榻边微微皱起眉,他的印象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老媪跪倒磕了两个响头:“奴婢是这儿清扫的老奴,受这儿的县丞雇佣,以前在县里采过药,略懂一些医术。”
元晔起身让出了位置:“过来给这位娘子看看。”
老媪口中道:“唯唯。”上前给秋姜探了脉搏。
时间过得很慢,室内都安静了。元晔让其中一个婢子下去,另一个拧干了热毛巾,给秋姜擦拭脸颊和手心。元晔对那老媪道:“医,如何?”
老媪收回搭在她腕上的手,起身恭声道:“贵人不必担忧。这位娘子虽然受伤,五脏受到震荡,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只好在患处上药,休息调养几日就好。”
元晔心里落定,眼神示意一旁的婢子给赏钱。那婢子却愣在那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元晔恍然想起,兰奴还在殿外,心里软了几分。她本是河南源氏的女郎,虽是庶女,出身却不算低,父兄皆在军中任职,因为幼年一个方士的谶语而让父兄寄养在他们李家。
元晔走出殿外,对台阶下跪着的兰奴说:“起来吧。”
兰奴低着头道:“邸下不恕兰奴的罪责,兰奴绝不起来。”
“你这是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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