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很大,不过,只有梁戍一个人住。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梁戍是高二那年出的车祸,同一年,他父亲因为贪腐被查,在入狱前跳楼自杀了,因为生母早逝,梁戍成了一个人。方锡林提出要收养他,他口头答应,当天夜里就辍学离开了燕京。除了童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些年,方戒北一直都存着他的号码,他也没有变过这个号码。
不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通。
进了大厅,梁戍招呼他们在客厅里坐下,对厨房房间唤了一声。有个女声应了,声音很耳熟,过了会儿,童珂就端着三杯茶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将就一下吧,就这个。”童珂笑了笑,把茶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的面前,次序依次是方戒北、梁戍和方辞。
——连端茶都不忘显示出亲疏远近——方辞无语。
都说这女人大度,其实小心眼得很呢,都体现在细节中,不过是装得好。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梁戍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爱着她,还帮她布了这么一个局。这一刻,方辞已经隐隐猜到要发生什么,本能地不想再待下去。
她厌恶这种装腔作势的虚伪游戏,像在拍戏,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装着端着,藏着掖着才敢吐露自己那点儿险恶的用心。
“三哥,你和梁戍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有话要说吗?”童珂笑着打圆场,活络开这僵持的气氛。
可到底是很多年没见了,方戒北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抿了口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梁戍也沉默着。
童珂倒是一派自然,看看方戒北,又看看梁戍,笑声清悦动人:“还记得那一年吗?咱们仨一块儿去海军大院游泳,我差点就翻了下去,你们俩一左一右把我捞起来的。那时候,我真以为我要交代在那里了。还有……”
方辞以前没觉得她能这么滔滔不绝过,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关于他们三人之间,那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拎出来说一说,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算计,说的都是方辞没有来之前的事儿。
方辞杵在这里,像一个局外人。
听了会儿,她也觉得没意思,起身说:“你们慢聊,我出去走走。”
“别呀。”童珂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合在了掌心里,不让她离去,“我还没说完呢,你急着走干嘛?”
“你们三个老朋友叙旧,我在一旁当电灯泡,那多没趣啊。”
“怎么会没趣,有趣得很啊!”童珂终于撕破伪装,手里用力,把方辞抓得都皱起了眉。看到她吃痛的表情,童珂有脸的肌肉抽了一抽,挑了挑眉,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眼底都是快意。
方辞骤然冷下脸,声音很冷:“放手。”
童珂没有放,她好像什么都不顾忌了,手里紧紧拽着她,带着恨意说:“我不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方辞,你还没有赢,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摆出这种姿态。”
方辞听罢就嗤了一声。
“你还没有输?”方辞反问她。
童珂仇视地望着她,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方戒北已经起来架开了她:“你疯了?”他回头查看方辞的手,已经被童珂尖利的指甲掐出了血痕。
方戒北拉了方辞就往外面走。
童珂讽刺地说:“不过是一点小伤,至于这么紧张吗?”
恍惚中,她想起方辞十六岁生日那一年,她在宴会上和方辞发生了争执,两人双双滚下楼梯。方戒北没有犹豫任何就去救了方辞,几乎是本能,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方辞就去了医院。
方戒北看方辞的眼神不一样,在那之前,她心里就早有猜测。
可心里一直都有期盼,不愿意去相信。
可那一次,却如一柄巨锤狠狠击碎了她的梦境,让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变得支离破碎。
后来,是梁戍送她去的医院,开导她,宽慰她,她却操起手里的水果刀狠狠扎向自己的手腕,哭着喊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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