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语气很淡。
常尽不语,看向太子的眼神极为复杂。
尴尬的沉默之后,方故炀叹了口气,说:「我自己的感情,自己处理。」
「有何需求尽管说,兄弟这儿永远是屏障。」卫惊鸿接道,「那三个小丫头虽年纪轻轻,但姑娘家的感情绝对细腻,倾诉无处,兴许可以考虑一下她们。」
「你说的,我……都明白。」
方故炀拉着手中辔头,马儿原地回转了一圈,他修长手指在下颚翻转得有些急躁,系了几下才上披风。
春风不渡,吹尽脂粉。
取下嵌在耳后的蒙面,马儿嘶鸣,方故炀停在了太子府门口。
朱红门漆,鎏金神兽辅首,两道旁栽葱郁枣树,金边蓝底牌匾,置于府门正中,上书:太子府。
那枣树,是前年生辰,父皇命人来栽的。说是寓意早得贵子,凡事快人一步。
可他连太子妃都还没有。
父皇已数次施压,朝中臣子也不少因此得罪过方故炀,这春季又至,往府上派的宫女也越发越明艳,夭桃浓李,个个气质不凡。
他派人查过,好几个都是些世家之女,名嫒美姝。
门口的守卫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连忙大起精神来:「太子殿下!」
在道旁给枣树打理枝桠的小侍女收了手中毛掸,低头站在一边,急急行礼。
方故炀把马给了一旁等候多时的管家,语气漫不经心,问那侍女:「画师呢?都在等我?」
侍女点点头,发髻插了珠玉步摇,一袭桂子绿齐胸襦裙,似都能看到绁袢。
若不是她一截瓷白天鹅颈太惹人眼,方故炀都不会注意到自家府上连侍女耳中都嵌了颗明月珠。
她把腰弯得极低,「回太子殿下,是的。」
方故炀正好出神,她一弯下身子,忙不迭看到扯得太过低矮的襦裙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
皱了皱眉头,太子面上敷冰。
那侍女见他眼里的冷漠都快写在了脸上,心下一跳,直接跪在地上,双肩轻颤,嗓眼挤出的声儿也似受了惊的黄鹂鸟:「太子息怒!」
方故炀终是忍不住了,一阵暴喝:「起来!」
吼得身后的老管家身形一颤,低头不多言。
「太……太子您……」
小侍女捻紧了衣角,不敢抬起头来说话。
「淮宵在哪儿?」
老管家声音幽幽而起:「回太子殿下,藏书阁。」
话语未完,方故炀便没了人影。
淮宵正拿了一本讲解草药的书卷在来回翻阅,忽地被人打横抱起。
书落了一地,正手足无措,方故炀故意松了一下手,淮宵惊得搂紧他的脖子。
他是又惊又羞,难得动了怒:「你做什么!」
「别看了,」
方故炀耳根泛红,忍了又忍,才道:「今儿个是春分,我差人去卖了得月楼的驴打滚,他们家的黄豆面磨得上好……」
淮宵眯了眯眼,低低一应了一声,瞳眸被窗外阳光描出一层薄薄的光晕。
「你先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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