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蓦地就红成一片,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抱紧淮宵,翻身将他困在身下,掀开蔽膝,腿却是自己半跪着分开,姿势稍有些别扭。
淮宵欲言,方故炀抢先佯怒道:「往年,你送我结缀玉佩,送我五虎断门枪,送我山水字画,今年呢,你忘了?」
淮宵忍不住地勾勾唇角。
他一对凤目也怒瞪方故炀,似是眦裂,难得起了恼,咬牙道:「熄灯!」
红烛流光,珠帘相照。
似有明霞十顷,铺开室内,月影相宜。
方故炀没舍得从他身上起来去熄灯,只是听完他那句「熄灯」后,没忍住笑开了紧皱多时的眉心。
淮宵仰躺着,抬臂揽住他后颈,揪着一般,自己撑起手肘,伸长脖颈。
太子一惊,星目圆瞪。
手臂发软,他眼里漫上泪来。
唇上触感微凉,又热得像藏了一团火,不似二人平素如剑般锋利的性子那么强硬。
淮宵吻得缠绵而小心,凉凉的指尖托着太子的下颚线条,微有颤栗。
太子正欲回吻,淮宵便松开,直直倒下,手推拒,抵在太子胸前,似费了不少气力。
呼吸沉重,气息凌乱,太子在淮宵脖颈间烙下朵朵胭脂,眼角有泪,被淮宵用指尖抹去。
淮宵看着濡湿的指尖,眼眶也发红。
压抑了十年的感情瞬间喷涌而出,从天而降,沉得他们喘不过气。
方故炀见淮宵咬唇不语,眼角弧度微翘,一对凤目红得跟兔子似的,心中像被蚁食般地密密麻麻地疼。
一颗心被咬得是细细碎碎,根骨不剩,深渊步步。
他无措,本就话少,方才还出言伤了他,这下更是不知作何。
捧在心尖儿惯了,这现下真来了委屈,太子反倒方寸大乱。
淮宵抬眼,看他担忧模样,从太子枕下摸出早早备好的纯金长命锁,认认真真系到太子脖根。
太子一愣,明白过来这是今年的生辰之礼,喉头发堵,音色发哑:「磕得我颈疼。」
抬手又捏了他后颈压下来,唇附上太子眉角,朝下吻到眼角,细细舔舐。
「哭什么,」淮宵压着嗓,「你犯浑。」
方故炀埋头到他颈窝,拱他几下,拱得淮宵一声轻哼。
这声一出,简直是快要了太子的命。
太子撑起身来,看了一眼淮宵,似一滩水般化在被褥之间,眸中波光粼粼。
明显感觉呼吸一出一进间促了,太子闷闷道:「我没哭。」
淮宵给气笑了:「方故炀,你毁了我。」
太子在淮宵将情话这方面不争气,没忍住鼻子一酸,想掩盖自己神色,便支起身来,用被褥把淮宵裹得严严实实,紧箍于怀。
淮宵在被褥里寻到太子炙热掌心,十指交扣,温柔熨贴。
方故炀苦笑,一向意气风发的面上,添了些倦意。他低头吻淮宵侧颜,后静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是我们毁了彼此。」
第二十二章
仲春一过,太子生辰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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