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这两亩薄地,都是杨氏族中派人帮衬着耕种上,赵氏一个女人,就窝在窑屋里做些针线活感谢一下帮忙的人家。今年银豆说自家有骡子,锄头,犁,耬都换了新的,不需要人手,凭她一个都能把地种好。
赵氏也不想总麻烦人,于是跟族里老人说,春上大家忙,今年就不必费心安排了。另一方面,赵氏家里的人缘已经大不如从前,银豆上个月出了事情,村里人都看不起她,估计想要找帮忙的人,也找不来。
祖孙两个商量好,赵氏仍然在家里照门,银豆牵着大青骡子从坡上上去,自家那两亩旱地离的不远,就在坡顶。
银豆走到地头上,却看见有人已经把她家的地犁开了,深褐色的泥土块翻上来,带着潮湿的气息。犁地的人绕个弯子,牵着牛从田埂上朝她走过来。
“狗蛋,不好好放你的羊,谁叫你翻我家地的?”
银豆不痛快。最近怎么老看见这个瘟神。
狗蛋哼的一声,“我是给我婶子干活呢!你别不知悔改,没大没小没规矩,我婶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狗蛋昨晚离开的时候,赵氏特意给狗蛋一小包酱驴肉。狗蛋闻着香味,觉得像是镇上如意饭馆的招牌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毕竟家里他爹管的紧,平时很难吃上一回的。
“婶子,这肉是哪儿来的?”狗蛋问。
“你吃就对了,甭让人看见。”
赵氏和蔼慈祥,肉当然是银豆从镇上如意饭馆打包拿回来给她吃的,她男人死的早,儿子死的早,现在孙子也没了,给狗蛋吃,某种程度上,算是弥补内心缺失的遗憾。
狗蛋知道婶子在他身上找死去的田娃(杨顺田)的念想呢,又心酸又感动,说,“婶子,柳银豆这个人你指望不上,有啥活,你跟我说,我帮你做。”
赵氏慈爱地看着狗蛋,说,“婶子没啥活,看见你们好好的,婶子就高兴咧。”
狗蛋回到家里,看见他爹杨昌端站在院子里等他,说,“先生明天就回来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去镇上念书去,听见没。”
“......听见了。”
狗蛋很失落,他不爱念书,可是不好好念书,杨昌端操/起烧火棍子就往死里打。他爹对他比其他几个儿子都好,可是对他的期望和要求也比其他人都高。
“你几个哥哥我指望不上,你再没出息,我将来死了都没脸见你爷爷!”杨昌端年近五十仍是身形挺拔高大,走到狗蛋跟前,在他上方形成一片阴影。
“昂。”狗蛋想想,说,“爹,我后天去成不?我婶子家的地没人帮衬,我明儿个早起去翻一翻。”
“你婶子对你好,你记着恩情是应该的。但是她家里你以后少去!”杨昌端拉着脸训他。
“为啥嘛?”
“还能为啥?明白的,都说你去你婶子家串门,不明白的,还以为你要干啥去。她家里现在出了个不要脸的货,你上赶着往前凑,叫旁人咋想?”杨昌端的表情很严肃。“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晓得不晓得?!”
“她是我侄媳妇,旁人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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