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没有生男娃的药么?”
迎弟犯难,谁家不盼着生儿呢,最起码这头一胎是个儿的话,她或许以后在家里说话更硬气些,成亲头一天,婆婆交代时话里有话,“迎弟,你家女娃多嘛,顶不了大事。你可千万甭跟你家门风,咱栓子可是秀才,在村里有头有脸的,少了后人肯定会被说嘴。”
成亲才几天,迎弟就有压力了。她发愁,没有生养,好像还是这家的亲戚一样。姑姑却坚定地摇摇头。“没有这种药。姑姑不喜欢男娃,所以从不做这个。迎弟呀,眼界要放宽些,要是自己没主见,生男娃有啥用,还不把你累垮。”
迎弟稍微失落,来姑姑这儿说半天,说的她自己也下不了决定,“那药我就先不要了。生不下男娃,我生了女娃也在公婆面前抬不起头,只怕我的娃将来都不受待见呢。”
银豆摊摊手,表示无奈。嫁人也是迎弟自己选的,走好走不好怨不了旁人。
早上祭祖结束之后,迎弟随杨栓子回家了。杨栓子考上了秀才,成了村子里最风光的人,迎弟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路过的人看新婚的小两口,都夸柳迎弟命好。迎弟收到那些羡慕的眼光,却再没有了成亲时那些骄傲和欣喜的感觉。她有时候也讨厌自己,受了姑姑和紫草的影响从而领悟到了太多的东西,让自己不能够一门心思简单纯粹地活着。她成亲,靠卖鸡蛋攒下嫁妆,公公婆婆盯着她做药鸡蛋的秘方明里暗里掏着问不说,还不满她曾经频繁地抛头露面。家里人多,杨栓子还有四个弟弟,她天不亮起来,从给公婆倒尿盆开始,做早饭,扫院,浆洗众人换下来的脏衣裳,织布纺棉花,忙的脚不沾地。婆婆自打娶了儿媳妇,便依仗自己辈分大年岁大做不动,指指点点进行教导,内院的活全安排给她,干活一直干到黑,感觉时间都不够用,更别期望还能腾出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累得倒在炕上困的睁不开眼睛,如此辛劳换来杨栓子的首肯和宽慰,夜里还要陪着他赴巫山云雨,努力怀娃。相公是读书人,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能吟诗作赋夸奖他俊俏勤劳贤惠的妻子。迎弟忽然觉得心酸,杨秀才那几句暖心和赞美及表达情意的话对她已经不够用了。
短短几日,她越来越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人有多重活法,像现在这样,真的是她想要的那种生活么。姑姑说的对,她生了儿有什么用?别人如何羡慕她又有什么用?熬大半辈子,终于熬成婆,娶了儿媳妇再好好使唤人家么,那是多么漫长的一生啊。
她想着想着,脚步慢慢停住,杨栓子见她没跟上来,回头问,“你怎么了?”
迎弟抬头看他,第一次长久坦然地注视着他,认真道,“栓子哥,我要改名字。我的名字太难听了,从今往后的路,就从改名开始吧。”
杨狗蛋祭祖之后,别处都没去,就回了家。赵氏还在灶台前忙活,荞面糁糁裹上肉泥,捏成丸子,放在大蒸笼上蒸,风箱呼啦啦响,灶间雾气腾腾。杨狗蛋将一罐猪肠猪肚和几根猪尾巴提过去,说,“妈,旁人给的,咱晚上热了吃。”
赵氏笑着接了,说,“狗蛋乏了没?缓着去。”
狗蛋摇摇头,锅灶上的事情他不熟练,还是干干别的。他洗过手,忙不迭地往东窑跑,门都没敲就进去了。炕头铺满了花红柳绿的彩纸,银豆窝在炕上剪窗花,剪福字,剪年年有鱼,剪牡丹,剪喜鹊登梅,剪五谷丰登,已经剪坏了好些样子。
“啊呀,你回来啦,看我剪的怎么样?”
她看见狗蛋站在炕边上,赶紧炫耀自己的一点点成果,得意洋洋。
“好看好看。”
狗蛋嘿嘿笑着,脱鞋上炕,欢欢喜喜坐在银豆旁边扎纸灯笼。问银豆喜欢啥样式,银豆说随便。他就扎了小兔子灯笼,还有飞鸟,小马驹,提笔沾墨给灯笼画上眼睛,或者画上翅膀,就问银豆,“我做的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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