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面上是没有破绽的。
更何况——
太子来来回回地沉吟,要说这是装的,他竟不能参透邵劲或者那幕后可能之人的想法。
何苦呢?
在宫变那天晚上,邵劲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人看见,哪怕千金买马骨,他也是要将邵劲提拔起来用用的,何况他本身也对这个知情识趣的臣子多有好感,可以说邵劲的未来已是一片坦途。在这种节骨眼上,哪怕是邵劲有别的谋划,也正该韬光养晦,真正掌握了权利,再言其他,怎么会在揠苗助长的悬在这种时候布局?
何况这种不孝不悌的罪名,他根本不用再多费其他心思,直接向外一说,天下人的唾沫都要将邵劲给淹死。就算下注,这样全盘压上九死无生的注也太大了,根本没有必要。
太子开始在房中踱步,他终于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邵劲因这句询问轻轻抖了一下,他的脸上一瞬闪过更深的羞愧和狰狞。他又紧了紧拳头,似乎在用力支撑自己的身躯,又似乎仅是定定神,跟着他说:“……殿下,微臣的哥哥自小与微臣不睦,微臣昨日回家,又与哥哥发生冲突,微臣那日心情激荡,不堪忍受,竟失手将哥哥打伤。母亲自然勃然大怒,厉声喝令微臣回房思过,待明日父亲自宫中回来,便交给他亲断。”
“微臣是庶子,哥哥是弟子,母亲有所偏颇本是常事,是以微臣自在炎玉先生身旁发奋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正名,在家中占有一席之地。而时至今日,微臣被父亲带入宫廷,面见陛下,又侍奉于诸王身旁,微臣自以为年岁渐长,近日也不再只受家族庇荫而无能反馈,嫡母与哥哥的态度本来有所转变,不想……”邵劲徐徐说来,声音又低又沉。
但太子并无多少闲心听这些后宅纷争。
哪怕他曾经也在皇宫之中由母妃带着与众兄弟勾心斗角,上演过一出一出的大戏,但此时此刻,终于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太子,不可能再多花一两分的心思在那上面。
何况嫡母打压庶子,没几个贵妇人拿到面上说,也没几个贵妇人会不做。
太子直接接了话,声音冷硬:“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邵劲张了好一会嘴,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不。”
这一个字出来,后头的那些话好像就容易些了,他深吸一口气,艰涩说道:“那天夜里,微臣愤懑于心,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等到下半夜正自迷迷糊糊之际,忽听见外头有些喧闹火光,便很快起身向外看去。但这时候,大火已经漫天而起……”
“孤听闻刑部对于怀恩伯家的惨案初步判断是有外人闯入纵火杀人,现在你既然承认这点,那你刚才说你不孝不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告诉孤这一切都是你的布置!?”太子厉声问!
邵劲嘴唇抖起来,他数次发声,音节都有些飘,好一会了才找到正确的发音:“我、微臣……在火中,曾见到嫡母与兄弟……”
这倒是太子一时没有想到的,他怔了一下:“然后?”
“——微臣在那一刻本能带着他们离开,若是毫不迟疑的话……”邵劲最后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中硬生生扯出来一样。
黄烙终于微皱了一下眉。
他再次开始打量起邵劲的神色,好半天后,才说:“我听刑部负责此案的官员说,在这起惨案之中,怀恩伯夫人姜氏与御前侍卫邵方的尸身都并不完整。对方断定这是一起寻仇案,并且幕后主使者与怀恩伯一家有深仇大恨。”
“……”邵劲。
黄烙好整以暇说:“人死万事皆休,不管他身前造了什么孽,到了这一步,哪怕为一线天良,大多数人也会给死者完整的身躯,好叫他不要当了鬼也做个零碎之鬼。而怀恩伯虽是勋贵,素日来有些文人气,至少孤没有听闻怀恩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不知究竟是哪一方人马,与怀恩伯有这样的泼天之仇?”
邵劲惨笑一声,直接说破:“微臣自知说出昨晚之事必叫陛下有所疑虑。殿下疑心昨夜主使之人是微臣也是应有之理。只是……微臣生母早丧,怀恩伯府中纵有许多不堪的回忆,怀恩伯府也是微臣唯一的能遮风避雨的家。微臣虽与嫡母嫡兄素有嫌隙,但嫡母到底不曾苛刻到底,也叫微臣和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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