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耳熟,玉福当即冷笑起来:“我倒是愿意我的亲弟弟登基尊我为长公主,可是母妃与父皇将弟弟宠到了什么地步?他可真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尊重?他现在不过六岁,不过一个小小的代王,就敢对我不耐烦不将我放在心上,等到十几二十年后他成了太子成了皇帝,我岂不是要日日看他脸色过活?我的好母妃,你也莫说什么一母同胞,若当真要我豁出一切去帮我的同胞弟弟,你就叫他老老实实的尊我敬我,当我是他的姐姐,”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重音,“可好?”
贵妃身体的颤抖似已不能平息:“就因为如此,所以你就……伙同黄烙,杀了你弟弟?”
玉福脸色当即一变。
这已经足够了,贵妃豁地伸手直指玉福,脸色涨至通红,数息之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景泰宫中下人当时就慌做一团,贵妃身旁的都是新人,不敢上前担这个风险,还是玉福身旁的女官,曾由贵妃拨给的下人冲上前接住贵妃软倒的身体,大声叫道:“公主,公主,快叫太医!”
玉福一时踟蹰,目光却如钢刀一般刮过女官的面孔。
这位女官跟着玉福久了,当然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她手撑着贵妃发烫的身躯,眼眶含泪说:“公主,不是奴婢背主,古来只多闻兄弟相残姐妹反目,如何能听见子弑父,女杀母?”
就算是黄烙,敢逼宫,也不敢亲手杀父。
玉福冷冷说:“快去请太医!让太医局的太医速速过来会诊,母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本公主不讲情面。”说到底,还是眼神阴毒的横了自己的女官一眼,“既然玉尚仪对贵妃如此忠心,那玉尚仪就留在此地,帮本公主好好照顾母妃吧。”
一屋子里众宫婢太监心思各异,玉尚仪撑着贵妃的身躯,并不辩解,只垂泪不语。
同一日,大慈寺中。
自那天夜里何氏说了句“风节不错”之后,徐佩东再想一日内徐丹瑜的态度变化,心里便如沉甸甸装了块石头,任是如何也不能释怀。
如果说光凭徐丹瑜一面之词,徐佩东还不能确定女儿和邵劲的关系的话,那么何氏那句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话,却正表明了女儿和邵劲确实有他所不知道的联系。
或许是小儿女间看对了眼,也或许是邵劲多年来讨得了女儿的欢心。
总之何氏已被女儿说服了,而丹瑜在短短时间里转变口风……是不是与女儿或者邵劲有什么关系?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若真一气追查下去,不管查出了什么结果,又能如了谁的愿?
至少徐佩东是不愿意看见任何结果的。
但这样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如何何氏一般,邵劲做徒弟,既认真又知礼,哪怕并不才智出众,徐佩东也无任何不喜;但这徒弟要变成女婿,却又有太多不足之处了。
所以自那一夜之后,徐佩东便将事情按下来,只不动声色的将邵劲时时带在身旁,不叫对方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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