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还是决定迈步上楼。
台阶刚踩了一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电话来自远在不列颠的温闻。
她接起来,听到温闻说:“流沙,你告诉林见鹭我在威斯敏斯特?”
商流沙否认:“没有。”
师兄林见鹭把学生托付给她赴英伦已经近两个月,才见到在那里的温闻?
温闻没有追问,换了个话题:“好。另一个问题,如果你追一个你喜欢的人很久,他却一直无动于衷。你准备了,他又犯贱神经病发作一样整日绕着你转,深情到离了你就不能活一般。你们真拍拖却一周就告吹,他也不挽留,等你出国他又争取机会漂洋过海堵在你家门口,你是让他进门复合,还是让他在外面冻死另寻新欢?”
商流沙禁不住眉一挑,没有回答温闻的问题,只说:“我有一个问题。难道他不是你的新欢?”
温闻一顿,吐出一句国骂,而后说:“你现在是做梦,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再见。”
温闻动作迅速,很快,商流沙耳朵里已经只剩下挂线声。
商流沙笑了下,她见证过温闻的喜欢。
林见鹭当年借给温闻一把伞。温闻拖着她和虞听满城市跑,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还给他,将他那把留了下来。
她了解温闻,如果林见鹭并不喜欢她,浪费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她接受。
可林见鹭是后知后觉,浪费那么多年,温闻不能原谅。
商流沙顺着台阶一层层往上走,边走边想,如果是她呢?
她站在乔樾门前,铁丝抽出来,插/进那把锁的锁孔。
一点点轻微拨弄。
她曾经以为如果是她,被人拒绝,结果只能是再无来日,再不联络,从此陌路。
继续做朋友?
那是犯贱的神经病。
当年她那么做了,陌路。
被乔樾拒绝,她在第一次高考后,放弃了志愿的填报,从头读了一遍没有乔樾的高三。
他的态度很分明,她也没有再去说再见。
重读那一年,她离开n市,去了外婆外公静养所在的那座城市。
很多人以为是那时虞听的死,让她想换一个环境再度开始。
长辈不多过问她不想解释的事情,给了她最大的理解和包容。
有很长时间,她远离所有的社交通讯工具,她没听过事关乔樾的任何信息。
和他失联后的第一百五十三天,她一个人冒雪走在平安夜晚自习后的长街。
大雪封路,外公外婆节前回到n市,近日无法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留在时隔半年,她都毫无熟悉感的这座小城。
那时她走着走着,突然头顶出现了一把遮雪的伞,她抬头,擎伞的人,是不知道何时从n市远道而来的乔樾。
大雪封路,她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她只知道,她突然就在那一刻释怀。
一男一女,不止是男女关系。
此后多年,她再未提及那段曾经,没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的乔樾,又在做什么?
一副欢喜了她很多年的模样……
有意思?
她时隔多年脾性还是有所好转,毕竟没有打他。
****
冲锋衣的帽子被风吹落,又有雪落在发梢上,无比冰凉。
手中的铁丝再转,“啪”一声,她见到锁头跳出来。
她还没推门,锁去掉之后,门被风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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