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祺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黑森林蛋糕，表面上满是巧克力碎屑，小心翼翼地装在盒子里，走向收银台，“怎么？听你的感觉，好像是有点失望？”
“有吗？”李燚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伸手要去袋子，“给个袋子我带走，多少钱？”
常祺手一缩，李燚没拿到自己的蛋糕，不由得抬头看。
傍晚的天空填满了火烧云，一片云兴霞蔚的绮丽，店里的灯光有些昏黄，巧克力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
额头上突然被弹了一下。
“我请你吃。”常祺笑着刷了条码，把袋子塞进李燚手里。
李燚的额头上还弥留着刚刚的触感，常祺弹了那么一下，现在好像还有回声在脑海里，从这头传至另一边，略过沟壑。
“那是什么？”见李燚在发愣，常祺指指他手里另一个袋子。
“绝望鸭脖，不不不绝味”李燚感觉自己有点神志不清，说话都不顺了。
“好吧。”常祺笑笑，耸耸肩，“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晚上李燚把蛋糕盒子打开，拿勺子挖下一块，吃到嘴巴里第一口，甜得后槽牙都要掉了。
又过了一阵子，过了一个没有看到常祺的暑假，等到十一月。李燚上班的时候，例行处理邮箱里堆积的投稿，有个这样的笔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绝望的鸭脖”。
嘴里的咖啡差点就喷了一屏幕。
之前他虽然顺嘴秃噜出“绝望鸭脖”，但当天回家梦了一整晚一个弹他脑门的家伙，加之又过了这么久，绝望鸭脖什么的早就忘了。
从故事和画画的技巧功底来说都不错，至少李燚自己是看得津津有味的。鼠标咔嚓咔嚓点几下，鸭脖子发来的稿子就看完了。
李燚急的心痒痒，当即回复了邮件。
“我前几天收了个新作者，笔名还挺有意思的，人也挺萌的，感觉像是个萌妹子。”咖啡店里，李燚照例点了杯不加糖的拿铁。
“是吗？”常祺身形一滞，如往常那样笑了笑，把一杯热乎乎的拿铁递给他，“特别萌吗？有多萌？”
“萌得不要不要的。”李燚接过咖啡，“绝对是个萌妹子。”
“人不可貌相。”常祺突然悠悠地又来了一句，“那你喜欢吗？”
“开玩笑。”李燚又挑了一块蛋糕让常祺帮自己带走，“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应该知道。”
在先前的接触中，李燚向常祺坦白过自己是个弯的。
“我这样的喜欢吗？”常祺托腮笑着露出皓齿。
“你？”李燚口是心非道，“小奶狗再长大几年吧，我上班了，明天见。我今天还得让一个老作者给这个鸭脖萌妹的新作宣传一下。”
常祺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出了门。
萌得不要不要的吗？
又几天，李燚早上气哼哼地来点单，“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萌妹作者？气死我了。”
“怎么了？”常祺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唇角只微微勾起。
“他是男的！他居然是男的！”李燚义愤填膺，手指在玻璃柜上敲着，“还天天给我发照片，什么手啊什么腹肌的，就差给我发个diao了，他想干什么到底？？？”
常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有点担忧，蹙眉道，“很烦人吗？”
“是有点。”李燚嘟着嘴，语气一转，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不过你大概明白我吧哈哈哈哈，身材还挺好的。”
常祺好看的眉头舒展开，又笑了笑，“你喜欢吗？”
李燚盯着眼前的小奶狗看了几秒，“谈不上吧，不过还是挺养眼的。”
常祺又笑了笑。
有几天李燚早上没来，常祺兼职打工的日子就有点无聊了，还有点想念每天早上和李燚相处的那一会儿时光。
又过了几天，李燚回来了，照旧地要了不加糖的拿铁。
“你前几天去哪儿了？”常祺一见他就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已经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回宣城老家了几天。”李燚摆摆手，面色有点倦，“见了家属老同学老朋友”
李燚懒懒地陈述着，常祺边磨咖啡边立起耳朵听着，听到“见到了我之前喜欢的人”的时候，手一抖，头一回，滚烫的咖啡洒在了手背上。
“哎哎哎洒了吗？”李燚垫脚探头看了看，“我赶时间，洒了也给我吧。”
常祺垂着头，悄悄在苦涩的咖啡里加了一堆糖和奶油，递给李燚，“路上小心。”
李燚下了地铁到了公司，抿了一口咖啡，差点没被甜死。
很快，他就收到了自己手下的作者，“绝望的鸭脖”发来的消息。
绝望的鸭脖：我呱呱编你在吗qwq，介意帮我看一下我下一期的分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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