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重自是不信:“难得有女子将读书识字视作一种福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别无选择呢?”
柏溪真想撞了南墙去,只得现编一个理由搪塞了:“皇上赐婚,谁能拒绝呢?”
“皇上赐婚的是柏府的嫡长女,柏敬拿你来充数,我自然可以拒绝。”祁重并不打算放过柏溪,毫不避讳地追问到。
“对哦,那……少将军为什么不拒绝呢?”柏溪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反客为主。
面对柏溪一脸天真的疑惑,祁重狡黠一笑:“你心知肚明,我无需多言。”
柏溪暗中腹诽,面上仍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装傻嘛,谁不会呢。好在祁重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约是有半个时辰的沉默后,祁重唤了人进来,伺候柏溪梳洗换了衣裳。虽说是顶包的婚姻,因着柏府的颜面,婚前,杜氏也是安排了人教习了一阵子。柏溪自然知道这样的梳洗过后要进行什么。可刚才祁重明言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不确定,对方是否是真君子,说到做到。
回到新房的时候,祁重已换上了常服,新烫了一壶酒,仍旧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饮。柏溪暗道:“原来祁府少将军是个酒鬼。”
祁重好像没有发现柏溪的回归。连喝下三杯酒后,干脆拿起了酒壶和酒杯自顾走到了窗边,坐到了窗台上,与月明星稀的夜空对饮起来。柏溪安心了——看来,祁重是真的对她没有兴趣。
“那一年我十五岁……”
正当此时,祁重开口了:“跟随父帅和大司马副将出征,敌军来势汹汹,杀我兵士,烧我粮草,乱我军心。我军一时陷入困境。几经商求,父帅就是不同意我的计划。我便偷偷带着一百人的一队兵夜袭敌军营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烧了敌军的粮草,再暗杀守营士兵,最后单刀直取敌军首将头颅。我军摆脱困境,大胜凯旋,威震四仪。皇上开心地不得了,重赏了全军上下和祁家,而我从那以后便可独自挂帅。这在我南国,前无古人。”
十五岁……也就是十三年前,柏溪还在玉姨娘的肚子里头。但她听柏长兴说起过这件事。那时的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与那个传奇故事里的主角有如此的际遇。
“庆功宴上,皇上兴高采烈地给我和大司马家的千金赐了婚。那一年,她也是十三岁,青春正好,明媚娇俏,我们俩是打小就有的情谊。可你知道,新婚头一夜我们是怎么过的吗?”
祁重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忽然回过头问柏溪。柏溪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祁重大笑了起来,柏溪却借着月光看清了他湿润的眼角。
“她不但从小偷偷读书识了字,还习了一身好功夫。新婚那夜,在我掀开盖头后,她必要与我比划一番,说是只有赢了她,才有资格成为她真正的夫君。我是谁,我可是南国年少封帅第一人,岂会输给她一个闺阁女子?最后,还不是心服口服做了我娘子。”
“那后来呢?”柏溪其实想问,祁重的原配是怎么去世的,到底不敢问得太过直接。
祁重又是一杯酒下肚,“那是南国最不平静的时候。婚后第三个月,我就带兵出征北番去了。再回来时,她已经不在了。听母亲说,我走后不久她便发现怀有身孕,满心欢喜地等着我回来。可最终等到的却是一份有误的军报,传我死于乱军之中,她一时情急动了胎气,母子俱损……”
说到此处,祁重已然哽咽难言。今日,看着同样身穿喜服、年仅十三的柏溪站在自己跟前,从头至尾,他的眼前浮现的都是往日有她的一幕幕。柏溪不像她,一点儿都不像,这让他连一丁点麻痹自己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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