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很伤心,翻身过去将孩子从流莺怀中抱走,“过来,以后咱爷俩过。”襁褓上绣了梅花,银狐很嫌弃,“俗气。”
流莺不理他,她有些累闭上眼休息。她身体不是很好,怕冷怕凉,可能是曾经落水的缘故。她不知道自己落过水,是银狐告诉她的。
去年的寒冬腊月,他闲着没事,划了艘小船,学那蓑笠翁,在湖中钓鱼。
结果鱼没钓成,从水里捞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银狐抱着孩子,见她没了动静,便抬眼去看她。他曾经是盘旋在盛都上空的一只风骚黑狐,专门勾引那貌美小姐,只要两情相悦,夜夜便是洞房。只可惜他这人情不长久,害得众多闺中美人伤心落泪,告他是采花大盗。他也认。
可能脑子有些抽吧,他竟一直觉得采花这词儿非常入流,顶在头上还美滋滋的。只可惜,后来那些个不入流的下三滥顶着他的名头糟践好人家的姑娘,他的名声就越发的臭。
去年他躺在人家的屋顶上晒太阳,而她就那么出现在他身下的街面上。她的柳条腰,她那半遮半露的朱唇,直勾得他心痒痒。
想想当时她也真是泼辣,他就碰了她一下,就被她从听书堂内追到堂外。害得他被五城兵马卫的走狗逮了去,吃了好些日子的公家饭。方才的红衣男他不认识,那谢留风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五城兵马卫指挥使。
谁知道冤家路窄,隔了半年,她竟然落在了他手里。
银狐低头亲亲婴儿的脸颊,小丫头暖香暖香的,银狐笑得细眼眯成两条线,“阿宝....”落在他手里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一样要给她鞍前马后?
流莺皱了皱眉,问他,“叫梅花真的不好吗?”
银狐嫌弃,“叫阿宝。爷的宝贝儿。”
阿宝就阿宝,反正她想好了,等找到孩子的爹,让她爹取名。
第二日,惊蟾坊在盛都正式开张。流莺是台柱子,惊蟾坊要想在盛都稳住脚,台柱子是要开嗓的。只是银狐个不靠谱的,鞭炮一响,挂匾之后人就溜去赌坊找乐子了,说他他还觉得自己特委屈,“爷都多久没出门儿赢两把了?你们要憋死爷吗?”
流莺很忙,不知道本应在暖阁睡觉的阿宝也被他抱走了。
月圆夜,禅机饮了太多酒。醉地一塌糊涂,又哭又笑,禅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谢留风被他折腾的很惨,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谢留风扒着凳子腿儿,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抬头一看,都要晌午了。今日流莺登台,这他妈早就错过了,谢留风气哄哄地从地上爬起来,“...老子再也不陪你喝酒了,爱咋咋地,醉死拉倒。活该唐绯回来找不到人。”
禅机躺在床上,闭着眼,他神识清明,只是不想醒。昨夜,梦见阿绯了。
他想再睡,去梦里争取与阿绯在一起的时间。
可架不住谢留风的拉扯,“起来起来,都什么时候了,饿疯了。赶紧的,出去吃两口还得上值去。”
也罢.....
禅机无奈。
说是去吃东西,谢留风还是心心念念想去看一眼流莺。惊蟾坊前门庭若市,走近了尚能听见里面传出的男女对唱。谢留风抓住经过的客人,“流莺上台了没有?”
那人一脸红光,“你来晚了,她的曲目才过。”
谢留风非常、极其失望,“怎...怎么样?”
那人给了他三个字,“迷死人!”
谢留风更失望了,对着禅机特别、尤其不满意,“都是你!大半夜发什么酒疯?”
禅机有些抱歉,“要不,进去等她下一场?”
谢留风一听便要炸,“她今天就一场戏!今天唱完了,再等两天也未必能听着。”
禅机点头,“哦,这样啊。”他对流莺唱戏并不是很了解,“那等她什么时候唱你再来吧。我....可以衬托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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