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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年初一，陈素请到了中午还没有起身的她吃前一天一起包的汤圆，这才发现她走了。

她走的很安闲且温馨。靠着床背，浅浅的笑在唇边，她手中拿着和儿子合拍的像框，膝上有连夜赶织完成有着均匀的针脚大方的花纹的毛背心。静静的，没有一丝痛苦的，她走了。

来拜年来闹的刘镇东和高远他们轻轻地拍拍王峻的肩，无语的站在一边。看着她的遗容，王峻一动不动。

电话里一一通知了她的亲人，房里设了灵堂。

尽管这是在意料中的事，但是要忙的事还是很多。第二天，外公、舅父、舅母、还有她的侄子侄女们都赶来了。

她安闲的遗容让亲人虽然伤心但是也安心了。

她的律师在确认了人员到齐后宣布了她的遗嘱。她名下的国外两处房产收益人是王峻，她把在国内所有的财产分成两块，一半由她的侄子侄女共四人平分，另一半全部赠予陈素。不意外她没有把钱留给王峻，这两个月王峻充分地显示了自己的能力，把金钱放在他们母子当中只会让他们母子产生不必要的疏离感，她这样做是正确的。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看得很清楚，不会让王峻难为，何况她留给了陈素就是转弯的留给了王峻吧，明白这一点的陈素无声的接受了。

无人对她的遗言有任何异议。

她的骨灰由顾家带回南方的家乡安葬，这也是她的遗言。

对陌生的表哥，别的表兄弟姐妹有着陌生又有着亲近，默默地站在王峻身边，互留了交通地址和电话号码，他们希望王峻一定要多来往走动走动。

匆匆的，三天一晃而过，年假也快结束了，都有工作岗位的他们必须得回去了。送他们上了飞机，腾空而起的金属大鸟带走了她最后的灰烬。

在一片红色的喜庆的装饰中夹杂着黑幔和白花，陈素抱着王峻不停抖动的宽宽的肩轻轻地拍着，王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把头深深的埋在陈素怀中久久的久久的。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8-12-1515:40:05字数：3253

春节过去,元宵的灯火红了，没有多久，旅游的人群又占据了首都的大街小巷，学校又是人来人往了，年轻的房客们都回来了，在阳台上晾晒着阴潮了的被子。鲁迅先生讲的对，人的悲欢喜乐是不相通的！短暂的母子相聚会给他们留下了终身的记忆吧。

寒假就是这样的短暂，陈素和王峻迎来了本世纪最后的一年。未来就是眼前！

关于遗产的事情谁也没有多想，反正将来是要捐出去的，以后要用什么方式和捐给什么样的机构，在目前他们暂时都无暇也无心去想。

她和儿子唯一的合照相片就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相约的，陈素和王峻还是住在书房，把卧室整理的和她在世一样，床头枯萎的鲜花是他们一起逛花市买回来的，那是一束她选择的百合花。是守孝吧，他们希望她的房间保持原样。

王峻的创业很自然的发展着，他有着自己所订的目标和方向，正在按部就班的前进着。

陈素还有最后半年学业，到了六月就要正式毕业工作了，想着就要离开学校，陈素是不舍的。面对更多的同学忙着办理出国，陈素是平静的，现在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就业。

在本世纪末的最后的一年，中国没有预期的平静！

如火如荼的北约战争使中国媒体掀起反对这场非正义、实力悬殊的战争强大的宣传攻势占据了全部的国人视听，当驻南大使馆被导弹击穿了的画面传到国内，中国人民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我驻南使馆暴行表现出极大愤慨和强烈的爱国热情。全国掀起了激昂的声讨浪潮，巨大的愤慨席卷了全国的爱国热情，全国各地的广大群众，纷纷举行座谈、集会、发抗议信或抗议电等各种活动，拥护我国政府的严正声明，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野蛮行径。

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沈阳等一些城市的学生和群众，还在美国驻华外交机构附近举行了示威游行。

迎回烈士的遗体在庄严的国葬现场转播画面下，陈素在电视教室的群起亢奋的人群中显得分外的平和。身边的人在叫嚣，是的，是在叫嚣！陈素冷眼旁观，事实上，想出国的人一个也没有打消念头，赶着申请签证的更是谁也没有推延，当这样的事情高潮后，出国和考研谁也不曾迟疑，这就是这所大学的现状吧，四年了，看透了。

所有的激情都在表面上飞扬一闪而过，用学业领导者的姿态和地位用激情撒下火种，然后把矛盾留给别人，让别人叫着骂着，而自己清高的、又有先见的离开祖国去国外追求自由民主，这就是陈素看着的现实中的北大。

这件事还没有接近尾声，在毕业来临前，国内另一场风波在悄悄的无声的来临，政治敏感度很灵敏的北京人也注意到了，法*功的问题终于摆到了台面上了，老人们围在一起都在私语着老一辈传说的‘逢九必乱’的老民谚不会是要真的应验了吧。

毕业来临，陈素是最安稳的一个人，但是当好几家的文函摆在陈素的面前，甚至在其中还有三个“国”字头的单位，吃惊的不仅仅是陈素一个人。

很意外的，很多单位向陈素发出邀请就职文函，这让除了陈素自己之外，就是班上的同学都非常诧异。尽管班上几乎一半以上的同学选择了出国深造，就是剩下的大多数也是选择了考研，基本上只就几个人急着找工作，而显然的，在他们眼中，陈素是其中最不需要工作的那一个人了。

在同学眼中，陈素是一个非常孤傲的人，不需要传说，他真的很有钱。陈素在他们这个学院中是有名的会走路的名牌，随随便便的一件外套都是好几千的名牌货，冬天一件毛外套也都是有牌子的上万皮草。

不亲近人的陈素也不让人接近，他的学业一直在最中间徘徊，不出色也不垫底，社交活动在这样外放型校风中少见的低沉，那对时政的淡漠更是达到让同学们忍无可忍的地步，这样的人在对时政关心、学风自由的北大而言简直就是如异教徒一样的存在，甚至有人私下编排陈素是异界人士。

他们虽然不把找工作放在心里，只要想工作，考公务员进政府机关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难事，但是在全国提倡精简公务员的当口上，如果说一下子好几个部门对一个没有任何特长的学生发出不必经过公务员考试就可以上任的邀请函文那可是件让人奇怪的事情，这不是靠关系就能得到的殊荣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所学校也不少见，但那几乎都是针对品学兼优和对外社会活动活跃的校部干部或是在学习期间就有突出贡献的学子。而，陈素做了什么？！他凭什么得到如此的器重？！

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在去年半年内，陈素的两篇论文被教授推荐，最终隐密地发表在政府内部刊物上，那是以小看大，用深远的长远的目光看到中国的现实问题之所在，并得到了上面的很大的重视。具体部门在提前预警下，及时的、有效的、快速的、处理应对及时关注了那场国内的闹剧，并及时制定了应对方案，把影响降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