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
我便让他开始做正事,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给他看古琴的弦。
“幸亏是遇上了我,不然你找一百个制弦师也是白费功夫。这弦是由古蜀国一种乌蚕吐出的蚕丝所制。这种蚕丝通常被纺成丝线,织成绸布,做成大敛之服。因其千年不腐,又毒性极强,使蚁虫难近。早如同汉王朝的金缕玉衣、银缕玉衣一般,只有王族才能使用。因这丝的毒性,纺线时要死一个人,织布时要死一个人,裁衣时又要死一个人,这三人就是死在死者之前的殉葬者。制成活人用的琴弦,亏他们想得出来。你应该好好照一下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再用那把琴弹几次曲子,你也要死了。”
他这般说着,自己却盘腿坐在门首,鼓起琴来。又是那首曲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这琴音而没有入梦。在清醒中冷眼听完这曲子后,发现它其实平庸至极。
要非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过是音调有些悲戚罢了。
先前被它蛊惑着入梦,实在是件很可笑的事。
☆、他要离开
“这其实是张不详的琴,它被人诅咒过。”朔然先生弹罢,故作高深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有个不是人的女子,也这样说过。”
“你知道就好,记住,不要眷恋前世,也不要与梦境交易。”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医治莲若?”我问。
“你是大夫,我是制弦师,医她的法子,怎么来问我?”
“我猜你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有那么几年作了最好的大夫。”
“开元十四年时,我医死了个小女孩,从此就不再是大夫了。”
“就将莲若当作是当年那个女孩,她现在长大了,你要救活她。”
“乌蚕的毒,可由乌蚕化作蛾子后翅膀上的粉末解去。不过,乌蚕早在魏国灭蜀时就已绝迹。”
“真的找不到了吗?”
“找得到,只要你先为我找一把斧头来。”
我不知他要斧头何用,但还是向邻人借了来,终究还是信了他。
曾经是朔然先生的吴十三持着斧头,赞了句锋利后,就像劈柴一样,将古琴劈开。
“这是何意?”我大吃一惊,强压下胸中怒火,哑着声音问。
“你要找的乌蚕就在被我劈开的木头里。”
“这不是木头。”我说,俯下身去查看被劈裂的琴板。被蠹虫蛀过的朽木不可能用来兮琴。而这是把好琴,即使作为陪葬,与死人一起被埋在地下多年也依然是。琴板木质纹理细腻,如同细石一般。但断开的裂面却镶嵌着一颗光泽质地如玛瑙般的黑茧。
“这怎么可能?”
“在这茧中,有只乌蚕等待着破蛹成蝶,它等了一千年,等到从未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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