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只见其容貌虽说不上十分漂亮,但仪态端庄,站在众人之首自有一派威严,听她开口,底下的人即刻噤声。
“殷娘,这是我刚收的小厮,连同车后那两个都安排在一起吧。”无双公子开口道。
“是,公子。”被称作殷娘的女子点头应是,看那态度恭敬带着距离,不像内府女眷,倒像是专司庶务之人。
“都散了吧。”无双公子看似随意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就走,在场诸人纷纷低头,即便他这样的态度,似乎仍对其十分尊敬。
无双公子莫非找了个女子当做管家?刘小刁心中疑惑,留在原地,等待殷娘朝他走了过来,两人一接近他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比他整整高了一个头,怕是比寻常男子还要稍稍高些。
只听她开口冲刘小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小刁答了以后,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倒是好名字呢!”便开始自我介绍道:“我是无双城的管事,公子府里的大小事情都由我管,你同公子一样称呼我为殷娘即可。”态度和煦,听着就让人心生好感。说罢还塞给刘小刁一块半寸见方的细小玉牌,上面刻有无双城的标志。
接着她又向刘小刁介绍起在场的其他人来,原来这黑压压一片人马并非江湖人士,而是专门照顾无双公子起居的仆役,什么厨师,花匠,大夫,酿酒师……等等,直花了一刻钟才介绍完毕,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娈童歌姬,个个都是少见的绝色,放到那家堂子里怕都能争一争头牌,但是他们却都排在各位师傅的末尾,似乎在此并无多少地位。
刘小刁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帮人眼光中所包含的敌意,他当即也不甘示弱,挑衅似的瞪了回去。
正当众人散去,途径马车后面的一名婢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刘小刁顺着声音望去,方才发现,弥小雾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此刻一动不动。
他急忙跑了过去,蹲下查看,此刻弥小雾身上的枷锁俱已除去,但各处的伤口却都迸裂,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除枷的时候故意施了重手,往来路看去,路上一点一点,竟然撒了一路的血滴。
殷娘同样也走了过来,随即向后招呼了一声:“张先生,请快来看一看。”
被唤作张先生的那位就是先前人群中的大夫,从外表看,似乎刚刚而立,一般来说年纪越大医术越高,寻常大夫如他这年纪,大约刚刚出师,但这人能被无双公子收在府中,那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果然,那张先生一手搭脉,一手剪开了弥小雾身上的破布滥衫,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包里装着一叠银针,飞快的落针,刘小刁从未看过如此快捷的手法,地上的血迹遂不再扩大,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纷纷止住。
张先生随口报出一串药名,刘小刁听的云里雾里,等他说完才知道那是药方,一名童子转身跑了出去,紧接着几名仆役抬来了一具担架,在张先生的指示下将弥小雾放了上去,抬进了屋子。
刘小刁一路跟在后面,却被阻在屋外,见周围的人都忙进忙出,身旁只有厉蟾这个胖子痴痴傻傻的跟着,颇有一种被遗弃了的感觉,本想要趁乱离去,但看了眼弥小雾所在的房门,又止住了脚步。
时间很快又到了晚上。
刘小刁此刻隐藏在望风镇某处院子里的一棵树上,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天,一直跟着他的厉蟾则被他喂饱以后关在房间里面,他不是想要逃跑,而是心中的愧疚让他不得不有所行动。
院子里那辆囚车如今已经空了,他翻身从树上跃下,几步窜到了囚车下面,身体完全荫庇在了车身的阴影之中。
刘小刁再次等待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之后,提一口气,飞快的从车身窜至墙根,不多时就来到小屋门前。门前没人看守,只有一道外闩的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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