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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六十六章精神病医院

第六十六章精神病医院

艾惜和兰晓诗一直深谈各种工作计划到半夜，她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在家里睡了一觉的童睿渊醒来后热了热冬瓜汤，从冰箱里抓了个面包胡乱塞进嘴里。身体不热了，额头也不烫了，她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这让她想用苦肉计都不行，剥了香蕉皮，童睿渊唉声叹气。

没有挽回小惜的心，还把自己搞伤了，她怎么混成了这样？

抓了钱包，童睿渊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如果被童暮清知道，二哥肯定幸灾乐祸；如果被童暮澈知道，说不定会给她很多建议。然而，她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一个时机。所以，无人可说。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着，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背影，一个狼狈得蹿得飞快的背影。

谨慎地跟上去，童睿渊展开了追踪，这也是童家训练的一个内容，在不被对方发现的前提下，能完全隐匿身形和气息。前面的人在人流里穿梭，等到了人少的地方专挑小路走，拐进胡同也是七绕八绕，童睿渊跑了会儿就觉得后背有点疼，她没太在意，直接跟着来到了一个藏在巷子深处的医院。

精神病医院。

撇撇嘴，她见被她跟踪的人轻易地进去了，童睿渊也就跟上。精神病医院并不是像她在洛杉矶见过的那种正规，反而像极了私人弄的非正规医院。里面的病人也不是疯疯癫癫，反而是痴痴傻傻地坐着或躺着，没有一点精神病人的样子，倒是像饿到没饭吃毫无力气。

等童睿渊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后判定，这哪儿是精神病医院，分明是圈养废人！贴着墙根，她靠近了那几个说话的人：“冉先生，您再不交钱，我们只能把艾女士丢到外面了！”“护士小姐请再通融几天，我实在是拿不出钱。”

脚步声走远，童睿渊敏锐地捕捉到了护士小姐们的议论声：“有钱喝酒没钱赡养老人，真孝顺！”“破产的大家族都这样，咱这儿收这种人还少啊！”

冉楠和艾梦？她意外地抿了抿唇，眉头紧锁，这对继母子如此情深？她还记得艾梦的样子，小惜的这位亲生母亲并不喜欢她，但那副保养良好的仪态还是很出挑。等冉楠离开后，童睿渊摸到了艾梦的病房，还没进去就被一股混合药水味和没洗澡的酸味的臭味给熏到。

不是单间，是六个人合住，童睿渊站在门口，一副病人家属来探亲的样子，她环视了这六位患者两圈都没瞧见艾梦。没有了珠宝和妆容，素颜的艾梦她还真没见过，何况艾惜和这位亲生母亲长得并不相像，哎？角落的床上直直地坐起了个人，愣愣地如同木头，她机械地挪动身子下床，绕着床前前后后地走着，走完就又坐了下去，继续躺着睡觉。

别跟我说这是艾梦啊！童睿渊挠挠头发，但看病房里其她人的年纪也不像，不是垂垂老矣的中年人，就是呆呆愣愣的年轻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死气沉沉的灰色，透露着垂死的迹象，但是死神并没有眷顾她们，仍然给她们留有一口气。

躺下去的艾梦不到五分钟又突然坐起，重复刚才的动作一边，然后又坐下，如同机器人上了发条。童睿渊旁观着，只想到了自己读到过的诗句：垂死病中惊坐起……当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来到精神病院看到艾梦，也算是理解了。

没有生的希望，也没有死的希望。

童睿渊离开了精神病院，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看到冉楠蹲在老树旁抽烟，却苦于没有火。她本可以翻墙绕过去，却摸出了个打火机帮忙点了火，冉楠要道谢，却在看到童睿渊时如同见了鬼。

他被烟狠狠地呛了一口，转身就要跑，后衣领却被牢牢地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