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持续到冬雪覆盖,使舒朝统治几乎摇摇欲坠,他还年轻,偏执、顽固,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皇位,只能是他的。
“陛下?”一个飞鱼卫指挥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廊下,跪地禀告,“前往武当山请国师的人已经回来了。”
“萧炎将军的兵马呢?”
“在城外三十里汇聚,不日即可出发,为陛下镇压前朝余孽。”
舒重衍微一颌首,示意他们退下。
他一个人走回寝殿,内侍将满殿通明的灯火逐一熄灭,只留下几根蜡烛,隐隐绰绰的照亮殿内的一切,展开手臂,由宫女脱下外袍,解了发冠,方挥退她们,结果还没走过去揭开帐子,陡然心生警觉,往后急退,几乎要扑向一侧墙壁,抽出那挂着用以装饰的宝剑——
“陛下别来无恙!”
一句话,使舒重衍哭笑不得,心绪复杂的看着缓缓撩开的明黄色帐幔。
湛罗真人坐在那里。好像那是再不平常不过的蒲团,就差没指拈法诀以示庄重肃穆了,完全就是有道高人的模样,烛火又不甚分明,模糊的明暗光线下,微一抬眼,让人骤然一惊,几疑身处之地,非是人间。
就仿佛上元节,还是太子的舒重衍,看见那个不请自入的道人,似笑非笑看着他的那幕。
“国师…国师好像很喜欢出人意料,非经允许就登堂入室。”
不怪舒重衍强压着怒火,怄极的神情。
这是什么地方,皇帝的寝宫,那张床是…咳,就不用解释啥了。
“与我辈江湖人说来,侠以武犯禁,陛下岂会不知?”
舒重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十分愤怒,又因为这个人是国师,是他当初在京城得不到任何协助时,轻巧一句“太子殿下可想一切尽如己意”就让他疑窦丛生,又不动声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将先帝与几个皇子糊弄得团团转的国师。
不用互通消息,也不曾商议如何宫变,默契无间的一场配合。
那日京城,火把如龙,满是惶恐,大臣与兵将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从东跑到西,他的父皇,自以为将所有威胁皇位的人一网打尽,得意的站在那里放声大笑时,舒重衍从后面直接抹断了他脖子。
那不过是天意强加给他的父亲,难道还指望他有多大敬意?
这个位置得来不易,就算坐着没有想象中舒服,也只能是他的。
“时隔半年多,陛下难道还没有主意。”
湛罗真人瞄着舒重衍,神情有些异样。
“国师欲取何物,天下之大,没有朕拿不出手的东西!”舒重衍直接开口,因为他知道湛罗真人的脾气,做皇帝即吃力又劳心劳神,只怕送玉玺到他面前,湛罗真人也懒得看一眼。
“只怕陛下不想给。”
从殿外吹来的清风,微微掀起曳地的帐幔一角,舒重衍无声牵起唇角冷笑了一下,九州之中,总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这样想来,那位从来不曾见过也没来帮过他的师父,大约才是真的无所求吧,连从前的太子,现在的舒朝皇帝,都像是不存在一样漠不关心。
不不,还是出现一个奇怪的人,一个玩家。
“华凌道长,真是国师你的弟子?”
“当然。陛下为何要如此问?”
“他,与临渊派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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