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采了一批早发的果子酿下,不过时日尚浅,怕是滋味不够醇厚。”距离上一次做好莺桃酒,满打满算才二十多天,淑清觉得还没到最佳起封期。
高主簿却是迫不及待了:“这不妨事,小娘子可否取来某品一品?”
淑清下去取来。
高主簿解开泥封,果然这莺桃酒又与那桃花酿不同,倒在浅口碗里,色如胭脂、芬芳扑鼻。
浅尝之下,高主簿抚掌:“妙极、妙极。如果说桃花酿清浅雅致,适宜君子;那么这一款明丽柔美,该是会深得女眷喜爱。”
此行,高主簿有所得,带着莺桃酒的方子和那一坛拆封的美酒回了县城。
随后不多日,高主簿便命人送来一对金饼子,道这是桃花酒和莺桃酒的方子钱,并言明,希望焦家不要再把方子告诉别人。
建安,不应该说大汉一朝,五铢钱才是主流货币,当然也有很多地方以物易物,布帛、粮食也是硬通货。金银等贵金属很少出现在民间交易中。
是以,焦家得了一对重约一斤的金饼,还是很忐忑不安的。
焦母问焦大:“大郎,你说这高主簿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这个……儿也不知。若是二弟在就好了。”焦大也是不知如何应对。
焦仲卿却正当值,尚未归家。
小何氏虽然知道这是小姑的方子换的钱财,可是小姑未成家,小姑的=焦家的=自家也有份!
小何氏倒是很想去摸一摸,拿牙齿咬一咬金饼:“娘,这高主簿指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给咱们多少,咱们就收多少呗。”
刘兰芝见焦母望向自己,也晓得这是焦母在问自己意见: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刘兰芝被婆母关注,一个激动,不知道怎么地,就冒出了前几日小姑和自己闲扯时说的话:“娘,媳妇以为高家肯定是想要在这一份买卖上独占先机,这金饼子看着贵重,也不过是给我们的封口钱罢了。等到月余后莺桃酒一出、来年桃花酿问世,带给高家金银财物何止是两个金饼,二百个、二千个都是不在话下。”
话出口,又生出几分羞耻感,这就好似偷盗了小姑的文章似的。刘兰芝歉意地看着焦淑清,又连忙补充:“这都是淑娘前些日子随口念叨的,被我听了一耳朵。娘,我哪能有这番见解。”
焦母只是骤然得钱财,心有不安罢了,想要家人一起论论,哪里管这番话是谁说的。
不过闻刘兰芝补充的话语,焦母是松了一口气。
你道为何?
起初,焦母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二儿媳平日憨厚,没想到内里是个有成算的。
正觉得心里有些感觉不舒服,又听刘氏坦白,这是淑娘分析的。
顿时,焦母就觉得,果然刚才觉得刘氏有成算,那就是错觉。
焦母看刘氏的眼神也温和起来:刘氏温和憨直也不是不好,虽然有时候会惹得自己生气,但是好歹是不用担心她算计来算计去,家里有一个小何氏就够了,二儿媳幸好是另一个娇弱的性子。女儿则和儿媳不同。
儿媳精明,只会惹得婆母提防;女儿精明,尽管年纪小,焦母却十分开怀:以后不担心淑娘嫁了人家会吃亏了。
焦母的心思转了几个转,其实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罢了。
焦淑清倒是刚想为二嫂点赞,知道活学活用,就看见她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紧接着就马上承认自己“剽窃观点”——如果东汉建安有剽窃观点这一说法的话。
再一看焦母的神色,淑清觉得傻人有傻福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刘兰芝错有错着,应当是让焦母觉得她为人忠厚老实了。
淑清见就剩自己没有表态,焦母的眼神已经带着骄傲望向自己。
好吧,日积月累、持续两年地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至少焦家人是没人觉得自己太过于聪慧了。
淑清微微笑了笑:“二嫂过奖了,哪里是见解,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村头李家捕鱼技巧可会教与别人?隔壁秦家米酒制法可会传与外人?高家的心思也就不难猜了。既然我们表示无意经营,他们自然是想要独占甜头——这花酒、果酒不过是一时新鲜,来年大家稍加琢磨,必定能参透其中奥妙。因此,高家抢的就是时间,在别家琢磨出来之前,先酿造好的时间。”
焦母终于是放下心:“好,既然淑娘也这么说,娘把这金饼子先收好了,等淑娘以后啊,用得着。”
焦母的言下之意就是这是淑清以后的嫁妆钱。
小何氏是抓心抓肝地难受,却不敢不识眼色地讨要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不想去考据焦仲卿的字是什么了,就当做是仲卿吧
没互动,伐开心。
下午去听讲座去惹,没能存稿,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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