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半碗。有一道士见他穷无赖,要他到一和尚寺中做代书。名为代书,实为和尚老婆。那些和尚又众,diao又硬,又长久日夜相缠,弄了十数日。大家争风打了一场,寺中俱不许留小孙,留者遂出山门。宜之无处安身,走到曹家,曹娇道:“怀胎三月,实及君厚。”丘喜极要到吴山借宿,顶头撞着骨里蛆,宜之道:“我在王谦文处读书好好的,你摆个圈套拆我好友,他打发我回苏州,你又赶来以美人计局我,我如今一贫如洗,朋友跑尽,都是你之功劳。”骨道:“是小弟不是,如今有一安身所在,做些微办生意度日,如今柴荒米贵,不是大老官,那有成饭养人。你如今进退无路,我又不能养你,待我寻些好处再作议处。”小孙弄得没法,只得应承道:“不知可做得来。”骨道:“曲子你会唱,有什么做不来。”小孙道:“这还差不多。”骨道:“如此便同志。”行本多时,到一店中,有四个人在那里。进去相见了,三人说了一会儿,对小孙道:“要你唱几句。”小孙乘着些酒兴,唱了一会,甚是好听,两人大喜,拿了文房四宝,要小孙写字。小孙问骨:“写什么?”骨道:“他们贵行中要写个投贴,文书一则好称呼。二来无做朋友有生意与你做,设生意便不管你吃饭。”小孙是饥寒怕了的听了此话。提起笔一书而就。递与二人。二人你推我进,一姓冉的收了。出了一个东道,请了骨。又把了骨一两银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杨花赴下遭折磨太山压顶送钱生
次日,小孙同两人去了南京。日里他们同孙去看扬花,又有钱财。晚上又要小孙同入睡,一夜定要一两银子。回来还要向小孙讨房钱。小孙方觉不堪,悔之不及矣。京城无不知有小丘。却说曹娇半月间借了一行银子赎身,日日望小孙来,竟无音信。一日,骨里蛆来相访,见他赎了身,道:“亏我替你送了那厌物,不然,如今你赎了身,搅得你屁股出哩。”曹娇道:“那个?”骨道:“丘呀。”娇道:“他怎么了。”骨道:“他抓住我不放,我说了个计,左右是左右,卖他去做了小唱。”曹道:“请你去一下南京,给他些银两衣物,得还故乡。可以将功补前之罪,不然,我与孩儿永不与你见面。”言毕泪如雨下。骨不能答一语,但云我去访着,教他来,脱身而去。自是曹娇退还赎身之资,搬进城中小青巷。生一子名孙东。此小孙替娇私下说的姓,所以姓孙。此是后事。按下不提。
且说小孙跟着两个辣手摧花。好生难过,做的好衣服便剥了去。日日要他拿回多少银子。小孙暗道:“我这奴才何日了,须要寻个出头所在方好。”一日一家接他吃酒,酒后留他睡。一连十数目。不放小孙回家。那两人吃醋,抓回当面就打,小孙打急了,道:“我又不是你教的徒弟,为何要打我?托列位相公老爹替我作主。”众人说:“你请来小孙,为何这样打他。我们要到官府处评理。”两人在众人面前不肯住手,一时动了众怒。送到城中兵马司处,每人三十棍收监,无人送饭饿死了。小孙便跟这班人吃用又好,穿着又好,大家都叫小孙为兄弟。一日对小孙道:“兄弟,我们俱是北京人,现去赶考,好歹弄项纱帽出来,兄弟同去弄顶纱帽也好回家。”小孙大喜同行。一路无话。直到京师,寻了一个下处住,就与一些在东京官员来往。小孙一发欢喜道,跟他送来是的烂不济下的,纱帽也非弄一顶回去不。一住半载,交游日繁,为首二人一名干将,一名莫邪。一日干将对莫邪道:“我们还要办些新冬衣物,我欲拿出几十两银子做衣物。”莫邪道:“银子不多了,不如吃些亏,当些金子换几两银子回来。”干道:“也是。”拿出四个金葵花杯道:“这二十两足赤金,一百不肯八十是有的,叫那个去当,着宜之兄弟去罢。”小孙走到一个当铺,看了成色,问当多少银子。小孙道:“要当一百三十两。”当铺还八十两。当了遇百两。回来一分,还出二两即买细段做衣服。小孙也是一套。忽家人寄信至,做官要多少一并缴上,令小孙去取来交于家人,一日遭圣思,投官项裁,便也管小孙做了一套县丞行头。小孙一发快活。来来往往,当铺中竟与他熟了。见他是十四五岁标致小官,常对他摸手摸脚,小孙也不计较,兑了银子就走。取了当头不看。往往俱无所失,一发放心。一日奠选官要五百银子,用收拾当头来当,几时来取,取了就走。回寓所莫打开一查。失声道:“当铺少给了一个金杯。”干将道:“想是当中拿出吃酒未曾放在匣里。”莫邪道:“如此去向当铺讨来。”小孙飞跑到当中,当中人见他来,只当来顽要,笑道:“你去复返,忘了什么罢。”孙道:“忘了一个金杯。”当中当是取笑。道:“拿发钱来就还你。”小孙道:“使得,我来久了,把我回去罢。”那人道:“待我去换了金来打与你。小孙道:“天将晚了,我要回去,不要只顾歪缠。”当中人听了方才认真,道:“什么金杯?”小孙道:“你方才向我要酒钱,这会子却讲这些话,快拿来给我回去,省得家里烦。”这一句,当铺里方才急了,道:“当头是你拿去了,怎么又来问我讨。”小孙道:“诸物不差,只少了一个金杯,想是你们拿出吃酒末曾放入匣里,是我不曾开来看得好,还了我。省得我吃苦。”那人急了,道:“你的器皿你锁的,你莫错认了。”小孙掉下眼泪来道:“可怜还了我罢,不还我就是死了。”当中发狠道:“你不去,我叫地方来锁你去。”小孙号哭天打地乱滚。当铺要推他出去,小孙不肯,你推我撞打了几下,小孙大叫当铺里打杀人了。这一叫,拥了左邻右舍上人,大家都来劝止,向是谁家子弟。小孙道其所以,那人道:“你这当铺里也该看人当下动手,他是干大爷的亲表弟,前日新提前程的,如何就动手乱打。”突干莫二人俱到,道:“失去金杯自然要来查有无,你自当好说,怎么径自动手打我表弟。他虽年小也有个小前程在身,那得如此用强,京里还有这般撒野的,如今将表弟交与你,若无事罢了,若有三长二短却是不与你干休。”抽身就走,当铺急了,忙找北京第一行得通的光棍王褚字元一到当中商议。褚道:“养在当中无事便好,一旦有事他也是朝廷一命之官,认起真来,当他不起,还是求他领了去,就是有甚不测也没事了。”当中道:“全位褚老爷就是。”将三十两银送襦。诸道:“我在此,但愿做得此事就是了。”着人访干莫两人。话道:“敝友不合性暴操,打了令弟几下,情知理亏,愿拿出银贴金杯之资和汤药费,看小弟薄面,领回令弟调养。请兄不要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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