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发自内心。就像我骂你,永远只是表面。”王局站了起来,“我也想包庇你,但谁叫我是这体制当中的一员?正如人不是他杀的,可谁叫他在不利的时间和地点里出现?”他看着他,表情十分无奈,甚至有些哀痛,“别担心,我会帮你说话的。因为压力过大造成警员情绪失控,是常有的事。”
“做□□还立牌坊,我到底是相信你的牌坊,还是相信你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将烟头一下按在烟灰缸上,抬起的眼中闪着可怕的精光。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局长轻轻扯开一抹笑,丝毫不见被质疑和针对的慌张,“但你要明白,我暗地帮衬你,绝对比明地支持你要好。光明正大和你做朋友的人只能做你一个人的朋友,而隐藏在对手阵营里的同党会带来更大的作用。你是想我明地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给你一些毫无意义的安慰,还是希望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让你早点驾驭这个被别人用来办家家酒的刑侦大队?”
曼天翔收起了蕴怒,显然被说服了。王局趁热打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扔在他面前:“我不能主宰你的命运,你自己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现在起,你什么都不用管了,去会会这个心理医生。这次你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你必须承担犯错的代价。我的上级要看到你完全治愈的证明。你要拿到这个心理医师所开的如假包换的证明书。否则你永远不用回来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好自为之。”
这样一个晴朗的下午,正是街角咖啡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西装革履的白领、潮流时尚的学生、精心打扮的情侣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或典雅、或高贵、或闲暇、或甜蜜的生活方式。他们沉醉于这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咖啡馆特有的氛围里。
尽管大家不都算同一个层次,但也不会相差太远,而在角落处的那张桌子,却坐着一个和众人格格不入的顾客。他穿着十分随意,发型没有任何的修饰,身强体壮,散发着一股蛮横之气,面无表情,面部神经彻底僵死。他孤独又孤傲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瞧不起周围的现实,更不愿融入这佯装品味的无聊圈子。整整一个下午,他喝一杯强迫服务员倒给他的白开水,不停地将袖子挽起、放下,挽起、放下,做这么一个无聊的游戏。
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几天前,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他的妻子打来的。他的妻子是个优秀的教师。成天给孩子们教授知识和道理。然而在这次通话里,她什么道理都没讲,只说了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他在想那个他从不削于共事的上司。他是那么无能,只作乐不办事,却反而比自己高一级。而且高出的这一级是如此地不可逾越。他越来越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也明白其实是他越来越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哪一个刑事案件不是人命关天?但是人们永远忙着铺就光彩和虚伪的表面。这让他难以容忍。王局能容忍,是因为他需要这份职位,而自己拼命容忍,只是为了让迷案水落石出。但是崇高并不能改变这种黑白颠倒的格局。越是在乎本质的人越是被表象所压制。
他并不需要心理医生,他唯一需要的就是——给这些人一个世界末日。
一阵剧烈的砰砰声打断了咖啡馆安静祥和的气氛。
服务员转过头,看见一个双眼发红怒气冲天的男人发疯一样地拍着桌子。人们向那人投去的目光,无不指责他毫无素质。
他们也许不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素质,他只要真相。被妻子背叛,又被同僚侮辱,因而出奇的愤怒,他在这里发泄,是因为他觉得,这里并没有人类的存在。存在的只是一抹抹没有志向及血性的空虚和摆设。
服务员走了过去,正要对他进行劝解,不料男人纠住他的衣领:“你知道这张名片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那是一双困兽的眼睛,如同鲨鱼正在寻找鲜血,服务员下意识地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训斥的话吞进嘴里,手乖乖向外一指:“出门,左转,走一百米……就到了。”
在去往心理诊所的途中,曼天翔拨通了诊所的座机电话,电话里传来一把甜美礼貌的女声:“你好,这里是XX诊所……”
“不要废话。”男人打断这位唠叨的女士,“我只问一个问题,沈南秋是不是你们诊所最好的医师?”
“我们这里有很多专业心理医师,他们全部具备心理师执照,并且获得XX之类的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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