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沈南秋看了看钟,“去睡吧。我睡沙发。”
天气越来越冷,卧室里的曼天翔也睡得越来越不踏实,每次上卫生间路过客厅,就会看见那个人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的场景,没有窗户的抵挡,风不停地漏进来,吹得人直打寒战,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怎么睡得好?
“进来睡吧。”刑警凑了过去,摇了摇他。
沈南秋没吱声。
“客厅太冷了,会着凉的。我不会照顾人,你生病了,我可没辙。”
再接再厉,终于把对方说动了。
多了个人,只觉得本来暖和的床变得更加地暖和,就像突然打开了暖气。就是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有点挤。
沈南秋独自盖一床被子,躺在床上也不说话,曼天翔希望气氛能更自然些,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最近的案件。
对方有时不会回答,有时会回答一句。
他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精辟,只要稍微思考,就能从中找到转机。
就这样睡在一起,连着半月,都相安无事。
沈南秋表现正常,让他产生一种仿佛这一生男人也只在那件事上失态过的错觉。何况治疗已经结束,惩罚也成了过去,两人不可能再产生友谊之外的交集,谁也不愿重蹈覆辙,触碰禁忌。
三天后,气温降到最低。街上飘着几乎要冻死人的鹅毛大雪。在室内都能呵出白气。三天晚上,沈南秋都弄火锅吃,曼天翔自然欢迎。还兴奋地喝了不少啤酒。有好长时间都没体会到这种潇洒自如、畅然生活的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周军还在山上?“
”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之计,等你把警力全部调往临县,他便能畅通无阻地下山,溜之大吉。“
沈南秋当仁不让,也陪他喝了几杯。两人聊了很多。连年少的趣事都毫无保留地拿来说了。
最后,曼天翔几乎是晕乎乎地上了床,那人收拾好,换上睡衣,也关了灯,准备睡觉。曼天翔以为嗜酒如命的自己会更快入睡,可惜还是像往常一样,受到记忆的微妙困扰。哪怕快要跌入梦乡,只要旁边的人一动,好不容易积蓄的瞌睡又要重新酝酿。
窗外狂风大作,白雪飘飘,窗内,两个男人背靠背,陷在一片温暖的静谧、柔和的黑暗当中安睡着。突然,其中一个转了过来,像是无意之间挨向了另一个人。
曼天翔本是浅眠,微微地合着眼,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腰上多了个触感,那只手很大,骨节却很细,正像揽着自己的所有物般揽着他,揽了他一会儿的手掌缓缓向上游弋,那股迷糊劲瞬间分崩离析。
他反身捉住了那只手,但制止不了靠过来的那人滚烫的温度和特有的气味。曼天翔极其犹豫,是该出声提醒,还是将这份尴尬在默默的不伤和气的推拒下柔顺地化解?
可那只手携着执拗的力道挣脱他的禁锢扶摇而上,宽大的掌心包住他的胸肌。他不由哆嗦了一下,往后靠去,却正好投怀送抱,闯入了对方的怀里。沈南秋借势将他越搂越紧……
尽管他无法分辨这是发自内心的悸动而引发的挣扎,还是男人面对欲望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妥协所造成的困惑,但是横在两人中间的蒋杏芳却是一道坚固的防线。沈南秋为什么会对他做这种事?难道是把他当做那个遭受重创的女子,还是为心中的痛苦和寂寥寻求慰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拒绝不了。
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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