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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医生的话，顾晨嗤之以鼻，「别指望在我身上圈钱，我就这点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总值不超过一百。

医生被他说得面上一红，拍桌而起，拔高了音量，「你是成心来找茬的吧！」

里面的动静惊动了谢林，他也不管是顾晨把他关在门外的了，立即夺门而入，见顾晨安然无恙坐在那，悬起的新也放回了肚子里，「怎么了？」走到顾晨身后，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摆出了保护者的姿态。

「没事。」顾晨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我没事了。」

和医生闹得如此不愉快，这病也没办法看了，但谢林到底是不放心顾晨的病情的，于是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谢林就开始劝说他去另一家医院看看。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用去医院了。」虽然谢林的关心让他心头一暖，但还不是对他坦白病情的时候，而且，兜了一圈下来，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谢林暗想，要都像你这样，那还要医院做什么。面上却只说，「但愿你没事。」顾晨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再说，尽管客观上两人有可能是恋人，但主观上，他的记忆里，顾晨不过是比陌生人稍微亲密一点的存在，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的确是热切过头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顾晨朝他笑笑，但眼底透着一丝悲凉。

谢林没有看到顾晨眼里悲伤是色彩，他只被少年青涩的笑容触动了心上的那根弦。春日和煦，暖风拂面，谢林觉得四周的一切倏然变得不真实起来，他的世界只剩下这名干净羸弱的少年，在阳光的照射下，少年变得如此透明，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不能让他消失，这是谢林脑海中唯一的信条。鬼使神差的，他拥住了顾晨。

「你做什么？」就算顾晨深深铭记着两人在一起时的回忆，也不代表在大街上被突兀的抱住会毫不惊讶，况且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了。

谢林回过神，意识到两人尴尬的处境，迅速松开他，一退三步远，「对对不起！」慌忙道歉。

顾晨只是小小惊了一下，谢林却镇重其事的道歉，他有些想笑，但转念一想，连拥抱都需要说抱歉的关系，和陌生人有什么差别？凝在脸上微微上扬的嘴角，就显得苦涩了。

「没事，快走吧，我们都快被围起来当猴看了。」

谢林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成为了焦点，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扯着顾晨的袖口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的后座，谢林还来不及消化他抱了顾晨的事，顾晨便靠了过来，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用紧张，我们本就是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

那日分别后，接下来的很多天里谢林都没有再见到顾晨。由于多次心理暗示，对顾晨那句「我们本就是恋人」他并不感到吃惊，而顾晨的态度一直是很坦然的，所以谢林才不明白为何顾晨要躲起来？说来实在嘲讽，他对顾晨虽有好感，却还没达到喜欢的程度，且以他目前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谈恋爱，但正因为顾晨在他失忆后，没有离开他的身边，他才笃定顾晨是不会离开他的。他真的寂寞太久了，每次犯病后，他的记忆里都只剩下自己，渐渐只有自己，所以他想与顾晨继续相处下去。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真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只会接受顾晨的感情，丝毫没有试图去了解顾晨，以至于现在，除了名字，他不再知道顾晨其他的信息，甚至顾晨离开后都不知该到哪儿找他。

顾晨这边，倒不是故意躲着谢林，而是他真的没办法离开医院。

「护士姐姐，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在医生查房前回来！」顾晨坐在床上，握住护士的手，一双水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护士虽然被他盯得母性泛滥，依然狠心拒绝了他的请求，「你现在可是重点监视对象，我怎么可以放你出去，而且，就算我放了，你也走不出去啊。」说着，瞥了一眼他包裹着纱布的小腿。

「我可以拄拐杖过去啦！护士姐姐，拜托啦！」顾晨摇着她的手，乞求道。

「不行！」还没等护士回答，顾晨的主治医师已经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顾晨低头吐了吐舌头，松开护士的手。护士一见气氛不对，招呼了声，「医生。」便退出了病房。

「医生伯伯，你看你，那么凶，把漂亮的护士姐姐吓走了。」顾晨笑嘻嘻的，说的话却像是问责收走自己玩具的家长的小孩。

医生见他笑靥，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孩子却深受病痛的折磨，老天真是不公，但也许是老天太公平了，才舍不得如此干净的人久留于世，同流合污。

他走到顾晨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病情，那我也不瞒你，你的患部已经开始溃烂，骨质脆弱，极易骨折。所以，尽量不要再下床走动，由于后期病情的加重，我们会对你输氧，你要配合医院的治疗。这些我们已经告诉了你的父母，他们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照顾你。」

「是二十四小时监控吧。」顾晨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