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难怪这里总有一股药味萦绕,先前那人也敲门让亓徵歌去看诊,可见亓徵歌应是在此设座了。
想着,陆莲稚便又问了出来:“姑娘是在此设了座看诊罢?”
“嗯。”亓徵歌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很快目不斜视地换好了药,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后,消失在了陆莲稚视线里。
可陆莲稚知道她们至少仍在同个房间内。相隔不远,她甚至可以听到亓徵歌衣料摩擦的轻响。
“你也睡这儿么?”她侧了侧身子,尽力向屏风后看去。
陆莲稚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亓徵歌有反应,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刚想要开口喊她一声,却又忽然顿住,不知喊什么好。她到底叫什么?她是谁呢?
陆莲稚一时失了语,讷讷地呆愣片刻,也不再往里看,默默翻了个身向里卧着,思绪蔓延。
那头亓徵歌在屏风里褪去了衣物,走进一旁隔间沐浴。水雾晕开,袅袅热气蒸腾而起,亓徵歌带着满足,轻叹出一口气。
今日之事一言难尽,纵使她总算有了心与陆莲稚接触一番,却也仍有很多事不能够直接告诉她。
亓徵歌从水中伸出手,带起一片涟漪。她拈起一块洁白如玉的小小牙牌,一遍遍用指腹抚摩着。牙牌上曲闻竹三个字,在闪烁的烛火中温温地泛着微光。
到底......还是用上它了。凭着曲闻竹的名头,她终究受了这小镇上顶好的礼遇,得以有所可居,也才能够安置住了陆莲稚。
至于前路将如何,那都将是命数罢。
.
第二日陆莲稚醒来时,房里静悄悄的。她记得昨夜里,屏风后传来微不可闻的呼吸之声,是亓徵歌的声音。
想到这里,陆莲稚美滋滋地伸了伸胳膊。和她同睡了一间房,这样的事实让陆莲稚心下不知怎的,有些微醺。窗外似已放了晴,鸟鸣啁啾伴着风拂叶浪,显得有几分吵吵闹闹的。
昨夜翻来覆去,到底也想通了很多事。
陆莲稚缓缓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胸口,疼痛的感觉变得没那么激烈,便干脆下了床。
穿好衣物推开房门,似乎有清幽的风扑面而来。外边景致有种意想不到的幽深感,眼前一条幽静古旧的长廊曲曲折折,斑驳的墙柱缠绕着灰绿色的藤蔓,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陆莲稚心下生出几丝新鲜感,沿着长廊走了起来。
此处是黄河以北有名的鱼乡,贸易往来并不繁盛,却也十分富庶祥和,时光都仿佛在此平息。眼下镇上医馆便也是如此,青萝绿蔓,斑驳浮影。
陆莲稚走到了长廊尽头,那里拱门弯弯,连结着白昼通明的厅堂,四下里安静得只剩虫鸣。
鬼使神差般,陆莲稚悄悄地走了进去,也只是多跨了这一步,她便在这一片清幽寂寂中看到了亓徵歌的身影。
亓徵歌穿着件雪青色衣裙,袅袅娜娜坐在乌色长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陆莲稚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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