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黎乾,最后还是走过去,将人一点一点拖到沙发旁边的羊毛地毯上,又回屋抱了一床被子将人裹住。做完这一切的辰墨几近虚脱,衣服被汗水完全浸湿。一阵风吹过来,卷着黎乾身上浓烈的酒气,刺激到他感到一阵反胃。
冲到洗手间趴在洗手池旁吐得天昏地暗,抬起头,辰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衫凌乱,脸色白得像鬼,偏就嘴唇红得刺眼。
真难看啊辰墨,看着镜子里那个人,一瞬间连自己都觉得他蠢得可以。
寄人篱下,一叶障目,麻痹神经做着自以为是的梦;
然则一朝梦醒,狼狈不堪。
哥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辰墨一跳,回头看到陆久正站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辰墨连忙背过头飞快地擦了擦。
陆久却已经先一步开口:哥,你是不是哭了?你怎么了?
没音落之处却已经掩藏不住发出哽咽,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强朝陆久扯开一个笑。
陆久注视着辰墨,突然说:哥,你是不是在这里住得不开心?如果不开心的话,我们就不要住在这里了。
辰墨愣了一下,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抬头对陆久道:好。
回到房间,辰墨将不久之前一样一样拿出来的东西再一样一样收拾回去,太多的东西肯定带不走,只能暂时带走一些需要用到的证件和衣物。
推开房门拖出行李箱,正看到陆久背着他那只超级玛丽双肩包,小小的行李箱放在脚边,正蹲在地上小声地跟地板告别。
我要走啦,你乖乖的。
像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地板喵呜一声直接立起来抱住陆久的小腿。
不可以哦,我不能带你走,你的主人不是我。
陆久小心翼翼地将地板的前爪扒拉下来,伸手揉了揉地板毛茸茸的脑袋,一抬头发现辰墨已经从自己房间出来了,连忙站起身眼巴巴地看着辰墨。
走吧。辰墨走过来,随手将陆久的行李箱也拉上,径直朝门口走去。
陆久在他身后跟地板道别,那只黑猫跟了几步终于收回步子蹲在地上,看着两人走的方向喵呜了两声。
将钥匙放回到玄关处的鞋架上,最后看了一眼正躺在沙发旁的羊毛地毯上沉睡不醒的黎乾,辰墨眼中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消融下去,最后缓缓地拉上了门。
睡梦中的黎乾无意识地翻个身,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剧烈地振动了起来,一条他在未来几个小时之后就会看到的短消息,是已经坐进出租车里的辰墨发过来的。
黎乾,我们分手吧。
站在清晨早高峰一车难求的街道上,蒋薏内心充满了卧槽。
本来这周应该是她的休假期,结果因为同事搞不定难缠的客户,自己就被老板大清早一个电话从诱人的被窝里薅起来。踩着高跟鞋站在寒风嗖嗖的马路牙子上,蒋薏整个人笼罩在老子很不爽老子要报社的气压下。
偏就在这种时候,手机仿佛故意使坏一样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看都不看是谁,直接接起来吼道,有屁快放,老娘赶着上班呢!
没想到对方的语气却比她更急,辰墨昨晚联系过你吗?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蒋薏啊了一声,刚想问一句你谁啊,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是谁之后,顿时有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黎乾?辰墨不是搬去你那儿住了吗?他去哪儿了你来问我?
我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发生了点事,早上醒来他人就不见了。
额蒋薏满脸黑线,这种小两口吵架来找居委会大妈调解的即视感怎么这么强烈,在脑海里呸呸呸了几声,蒋薏囧道:万一他是出去晨跑去了呢,你再等等
他跟我说分手。
啥?啥玩意儿?
他房间里的东西收拾走了一部分,那个小屁孩也不在了,早上醒来手机上一条短信,他跟我说分手。
蒋薏顿时有点急了,什么情况?你俩吵架了?
黎乾顿了顿,声音低沉又沙哑,一时说不清楚,总之,你有他消息的话,就再打给我。
挂了电话,蒋薏彻底蒙了。
记忆里辰墨不是这种冲动起来就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啊,再怎么坏的事他也能跟你有商有量地分析,怎么这次就闹起离家出走的戏码来了。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蒋薏怀着侥幸的心理,试着给辰墨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
喂?学姐?
卧槽,他妈的居然通了!!
合着这俩人大清早没事闹儿呢!这样欺负一个大龄单身女青年真的好吗!
卧槽!辰墨!什么情况啊!黎乾刚刚打电话跟我说联系不上你,结果我一打就通了!难道我是光之子吗!
哦,他联系不上我,是因为我把他的手机号拉黑了。
面对如此简单又极具说服力的答案,蒋薏泪流满面,所以呢,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蒋薏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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