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司湘与剑谜安静地坐在席间,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
唉。轻如薄翼的面纱之下响起一声叹息,司湘饮下一口茶,殿下的脸是愈发的苍白了。
剑谜沉声道:自从出生那一日起,殿下便注定要背负很多。
司湘默不作声地看向了剑谜,轻轻地道:其实,殿下愿意迎娶公主,我是有些吃惊的。
我以为凭他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朗墨。司湘幽幽地笑了,似哀伤又似悲悯,娘娘到底是工于心计,铁血手腕。
殿下一向城府颇深。可是就算如此,仍然难以与娘娘抗衡。剑谜端起茶盏,静静地看着水中的茶叶片轻轻颤动,自从殿下除掉容箫,便是与北静王结下不解之仇,娘娘想要拉拢燕国相助,也是情理之中。
司湘神色一动,叹息着垂下眼睫,在面纱上投下一片暗影。
两人陷入了沉默,心中念头无声地转着,正安静间,一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剑谜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剑谜沉静的神色仿佛一颗石子被投进了深水,豁然抬眼看向了对桌的司湘。
司湘心领神会,将茶盏啪地放在案边。
朗墨出了事?
剑谜点头不语,面上显出了挣扎之色。
司湘的手收紧,再放开,唇角已是冷笑:这个时候选的可真好,殿下若是得知了,不知是喜是悲。
告诉他吧司湘眼眸轻转,仿佛暗香染上了灰,细细软软,朗墨是殿下唯一的执念,无情之人的角色,不应由你我来做。
朗墨出事了。
容桓闻言面如死灰,想也不想地急步向外冲。
蹭蹭几步出了大殿,夜色之下一人身形魁梧,立在苍穹下仿佛一面旗帜。剑眉之下那双眼睛缓缓地眯起来,无畏地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容桓。
让开。容桓目光冷了下去,寒气逼人地瞪着蓝重羽。
殿下可知,这一去,要多出多少祸患!蓝重羽不肯让步,面色凝重而严肃,这不是殿下一人之事,殿下难道忘记了临行前娘娘的嘱托了吗?
我容桓握紧了拳头,难道要我看着朗墨被人伤害?你们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朗墨一人受伤死去是小,殿下坐拥江山是大,孰轻孰重,难道还要臣来告诉您吗?
呵呵。容桓冷笑,如果我说,江山都比不上朗墨在我心中的地位呢?
殿下!蓝重羽咆哮,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你叫我一声殿下,便该知道谁是主谁是臣。容桓陡然欺身上前,大吼一声,给我让开!
说罢,一掌呼呼生风急急挥向了蓝重羽,后者一个躲避,容桓趁那一瞬间,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一声长嘶飞奔向前。
殿下!蓝重羽大惊,再要追赶已是来不及。
见那一骑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蓝重羽抬起手朝沙地上重重地挥了一拳,在风中立了半晌,终是飞奔上马,朝着容桓的方向一路追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无声逃遁中,莫要追踪永遇乐鹊桥仙这两只可恨可鄙的蛇精病。
☆、海誓山盟总是赊
大婚之日,新郎弃婚。
弃婚原因,竟是因为一位男子。
灯光照映下,燕国群臣表情复杂,彼此相视焦急而不安。太子慕容绍立在殿前,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却是举步,掀起袍子一跃跃上马背。
太子殿下!立即有臣子拦身在前,殿下不得轻犯险地!
抛去妹夫的身份不说,容桓亦是我兄弟。慕容绍长眉一轩,望向了殿内重重大红色帘幕,模糊地一笑,更何况,为了青罗,这一趟我也必然要去。
又是一阵喧哗,容桓离去,慕容绍紧随追去,外殿早已一片混乱,嘈杂声顺着漠北的凛冽寒风一路吹了过来。
急匆匆的脚步近了,玉京搓着衣袖,望着洞房红帐下安坐之人,欲言又止。
玉京,怎么了?红盖头之下响起了询问声,外面怎么这么乱啊?
公主玉京轻轻地叹一口气,上前走了几步,也许,您不必等了。
怎么?声音中有了微微的波澜。
太子殿下他,他走了。
闻言,美娇娘忽然抬手一把掀起了盖头,似是很久才反应过来,青罗秀目中满是惊怒与屈辱: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他走了。玉京垂下了眼,一字字地说。
为什么?青罗霍然站起,手里捏着红盖头,指尖都发了白,然而却比不上那苍白的脸色。
公主玉京面色一白,方才蓝将军来报,朗将军被人劫持了,太子殿下便急忙赶去救人了。
朗墨指尖一颤,艳红的盖头滑落于地,青罗一字字道,又是朗墨,到底他要娶的是谁?
话音未落,青罗抬手将肩头长而厚重的披肩脱下,露出里面火红的束腰长裙,顾不得新娘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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