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动,瞧见四周无人,便放心好奇地展开。薄薄的画上是沙场风景,弓箭手万箭齐发,有一年轻男子立在弓箭手之后微笑而立,满面豪情。
这便是当年的圣上么?十九岁的圣上。
许是那画太过鲜活,许是容桓过于俊朗,不止一次见过容桓的宫女心月愣愣地看着画上微笑的皇帝,一时间心神俱醉。
就在这时候,风忽然大了起来,从门口直灌进来,瞬间掠起她的鬓发,宫女略一出神的功夫,那幅画居然迎风飞起,哗地落到了门口的火焰正热的铜盆里。
就这般不偏不倚。
心月目瞪口呆,一声尖叫,急忙跑过去拎起来,顾不得火苗咝咝舔上玉手。然而风助火烧,画烧得快,毁得彻底,顷刻间便是无可挽回。无可挽回的死罪。
她看着自己烧伤的双手,脱力地跌倒在地。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顾不得为自己即将丢掉的小命而哀伤。
数墙之隔的紫光殿。
也就是说,司湘这几天的不眠不休,就为了照顾白清轩?听了树鱼喋喋不休,容桓头也不抬,雪毫在宣纸上游走,一笔一划都颇费心思。
湘姐姐说白公子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过几日就能下床走动。树鱼撇撇嘴,瞄着容桓的脸色,低声说,圣上,有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讲
想说什么?容桓语气还是平淡的,仿佛静水,毫无波澜。
您对贵妃娘娘,真的是有些严苛,她毕竟是蓝将军的妹妹,将军为您的大业立下不小的功劳呢树鱼幽幽一叹,娘娘娇娇弱弱的,那砧板上的尖针把她的膝盖都扎烂了,皇后娘娘听说了,立即送去燕国的良药,这会子,也不知道养的怎么样了。
白清轩跪得了,她就跪不了么?容桓闻言冷笑,毫无顾惜之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树鱼哑然,许久才轻轻道,您对白清轩,还真是宠爱的很呢。
容桓执笔作画的手微微一颤,纸上立即晕开了一大片墨渍。
圣上。树鱼神色一动,急忙转移话题:您这画画的本领,比起我家少爷,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这画技,可是国之圣手所教。你是说这宫里的先生,还比不过你家自己请的师傅?容桓挑眉,果然有了微微笑意。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树鱼振振有词,就说您这画的人像,我都没看出来画的是谁,这么丑!
你这傻丫头,我这辈子还能画谁?容桓苦笑,不过,那人的神韵,我的确是难以用几笔画出来的。
树鱼笑嘻嘻地蹭过去:圣上,树鱼逗您笑呢。
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关心剑迷。容桓微笑,亦是开起了玩笑,你俩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啊?
啊?树鱼张大嘴,您都知道了?
你这丫头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么?看上我的侍卫长,眼光真是不错。容桓无声地微笑,刚想说什么,苏公公跌撞着进来,跪下道:圣上,不好了。有个不长眼的丫头,烧了
烧了什么?容桓眯眼,已将雪毫撂下。
烧了朗墨将军的遗物。
啪地一声,容桓霍然一掌拍在桌上,声音未落,人已掠了出去。
树鱼呆呆地看着这紫檀桌子哗地四分五裂,半天才一声惊呼,把苏公公从地上拉起来,急急问道:今日该哪一宫主子的宫女值班?
蓝贵妃娘娘的宫女,心月。苏公公回答,脸色同树鱼一样苍白。
怎么会是她!树鱼心头一跳,这下可不好了。
勤政殿外。
眼中一片模糊,只看得到灰烬,从空气中落下的灰烬。
心都烧成了灰。
容桓大吼一声,扑过去,伸手便在火里寻找,却是抓不住任何一点灰烬。随着那动作,扬起了满天的纸屑残片。
圣上!树鱼嘶声扑上去,死拽着容桓的手臂,却被瞬间摔了开去。
剑谜窜上前一脚踢翻了火盆,风中那些灰烬便簌簌飞远了。
不!容桓陡然一声尖叫,伸手去抓,只是零星的痕迹,捏在手里,便化成了齑粉。
不!他再一次高叫,双目充血地发了狂,剑谜冲上前去抱住他,树鱼眼见容桓发疯,急忙也扑了过来,好容易才安抚住容桓,两人都是筋疲力尽。
那宫女何在?许久,灰烬中容桓终于发声,声音沙哑。
一阵嘤嘤的哭声传来,心月被苏公公连拉带扯地按在地上,高声哭道:圣上,奴婢冤枉!
容桓面色铁青,状若厉鬼。给朕剐了,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众人脸色大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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