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看着墙上的照片,半开着玩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又不丑,你哭什么?”
方琛破涕为笑,看着照片中陈牧的父母:“我会对他好。”
陈牧抹去她的眼泪:“他们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过的是以后。”
她“嗯嗯”地点着头:“我明白,是以后。”
陈牧打横抱起了她:“去休息吧,天很快就亮了。”
看陈牧习惯性地往侧卧去,方琛木僵僵地说:“去主卧吧。”
陈牧抽去身上的浴巾,和她依偎着躺下,窗外鸦默雀静,只有低低的嘶嘶叽叽声,像是夏日特有的虫鸣。
良晌,陈牧听到方琛的声音:“陈牧,说说你的同事吧……”
陈牧还以为累了大半天,她会扛不住:“怎么忽然想听这个?”
她低声说道:“嗯,就是想听听。”
因为这样,就能多了解他一些。
“王韶峰和小幺你都知道了,韩奇峰是南京人,体校毕业的,做过两年的国家运动员,进警队前,是半个古董收藏家,很博学,别看他四肢发达,嘴巴一样溜,会说快板,爱听相声,他在的时候,会组织各种节日文艺表演……死的时候二十六,还没娶媳妇,他是家中独子……”
陈牧说着,轻轻地吹了口气。
“卓浪是小罗的大师哥,也是个技术宅,人有点不合群,跟大家都不怎么来往,但人很正,执行力也很强,祖籍据说是上海人,没什么亲人……所以死的时候最幸运,尽管人没见人,尸没见尸,但没人为他流过眼泪。”
方琛转过身,抱着陈牧的脖颈,虽然她没抬头去看,但她知道,他眼里一定闪着泪花。
“卓浪的实际年龄资料写的是二十四,不过他的老道和睿智,好像比四十二都不止……”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来这儿的?”
“调任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过,前面是个无底洞,不想跳就转业或转去别的部门,但没一个人打申请,虽然都是大城市来的,但都跟你一样不娇气,刚到伏流乡的时候,都说这儿山美水美,争先恐后地想在这儿隐居呢?”
方琛想着众人说这话的模样,一定可爱极了:“你也是吗?”
“如果这儿没有违法犯罪,而是一方净土,等我退休后,也有这个打算,何况我本来就是这里的。”
“你退休少说还有三十年,会变成净土的!”
“我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是不能如愿怎么办?”
“那就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看来我这工作不比愚公轻松啊?”陈牧看着她笑,“以后辛苦你了,多给我生几个胖小子,小子吃苦不疼。”
方琛笑道:“那不能,国家有政策,生不了太多。”
“多生一个是一个,不然自己挂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报什么信?你还想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啊?”
“嗯,是这个理。”
方琛鼻头一阵酸意,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笑他:“就爱瞎琢磨。”
“不琢磨了,”陈牧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亮色,在她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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