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廷想不通福垚为何会失手,如今伤势不明,拖延下去不是办法,便说道:“外面的人都是我杀的,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同他无关,把他放走吧。”
“呵,”对方挑着眉,怒极反笑,“同他无关?从他混进来的时候起,就他妈应该死在这里!”枪头调转子弹击出,打在了绷直的绳索上面。
绳索被打散,仅存的部分堪堪承受着福垚的重量,在半空中晃荡,摇摇欲坠。
雷廷见状登时火起,反手便是一记匕首,毒枭吃痛倒退两步,将黑洞洞的枪口重新朝向雷廷。雷廷快速撤开,试图在对方扣动扳机前躲避到安全地带。
却到底赶不及跳出射程范围,下一秒枪声响起,雷廷的右腿传来剧痛,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勇气可嘉。”对方居高临下俯视着雷廷,料定他已被惊骇得无法动弹,便打算稍后处置,再次举起的枪口,瞄准了福垚。
“你干什么?!”雷廷留意到他的举动,怒视着对方。
毒枭置若罔闻。一声枪响,绯红的蔷薇迅速在福垚前胸绽放开来。
雷廷理智随即崩溃,扑过来将毒枭一把摁翻在地,手中的短刃直捣心窝。
“你不怕死……”对方将枪口抵在雷廷额上,雷廷没有躲闪。只是尚未开枪,毒枭的手便重重地掉落在地。
“不,我怕死得要命。”雷廷踉跄着爬起来说,“只不过,你的命在你身上,而我的命,在那里。”他用手指向身后的福垚,而毒枭瞳孔涣散,已然断了气。
雷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拖着一条血流不止的伤腿将福垚弄上车的,也不知道是怎样单用左腿将车高速驶向最近的医院的。他只记得,当医生从手术间出来,告知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自己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在了地上。
他坐在福垚的床边,听着监护仪规律地鸣响,手中捏着戒指,几乎哭干了这辈子全部的眼泪。
二人之间微妙关系轰然崩塌的那一天,雷廷丢弃的那枚戒指,被福垚捡回收藏起来,带在身上。雷廷笃定凭借福垚的能力,是完全足以报仇雪恨的。他猜测或许在交战过程中,福垚为了捡拾滚落在地的戒指,才一时大意被生擒,与警局断了联系。
不然这枚戒指,为何会出现在福垚紧攥的掌心里?
轿车损毁严重,再这样下去,不久便将被缉拿归案。雷廷不肯自首,福垚现已孤身一人,若自己被刑拘入狱,又有谁能够陪着他守着他,直到他醒来呢?
在这件事上面雷廷理智全失,过分固执。他藏匿了肇事车辆,打算在福垚痊愈后,再为自己的过失买单。未料因为无故缺勤多日惊动了父亲,军区首长同儿子取得联络后亲自赶来,雷廷到医院附近迎接,挨了父亲结结实实一个耳光。
“为什么不去上班?”军区首长脸色气得青绿,却在目光下移后转成了忧虑,“你腿怎么了?”
“爸,我撞人了。”雷廷没有提及关于福垚的事,捂着微微肿起来的脸颊,对父亲说道。
那年的卷宗里多出一件未能侦破的案子。重大交通事故致使两死一伤,肇事车辆却在一夜之间凭空蒸发,嫌疑人也始终未能归案。
首长动用了全部力量来善后,雷廷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允许,在雷廷的人生里,出现任何意义上的污点。
这样的结果并非雷廷所愿,虽然免除了责罚,可是庞大的愧疚感如同磐石重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可是他不能说出真相,他不能。雷廷看着福垚的睡颜,隐忍而又悲伤。
这样日夜看护了整整一个月,雷廷面容憔悴,胡茬凌乱,像是骤然苍老了十岁,身形颓废。
有访客到来是在意料之外,雷廷听见响动转过身去,看到曹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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