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赶出来了?”
“那倒是没有,就是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朔哥想起来邱依野之前做酒器时说的话。
“这人可不同,他人很吓人的,我得好好做。”
莫非这就是那套酒器现在的主人?
房间内,刚刚燥热的气氛恢复了正常。邱依野把飞出去的泥坯捡了回来,重新拍在拉坯机上,服务全套的给贺坤定好坯让他可以立即上手。他回到自己的拉坯机前,给贺坤示范一些要领,看着他慢慢塑出一个碗的雏形。
“第一次可以不用刻意做出来什么,主要是习惯陶泥的手感。可以这样把它拉高,然后再摁低。底部和壁的下端最好不要太薄。”
贺坤按着邱依野说的做,却没有说什么话。
邱依野暗想这位大爷是不是又不高兴了,于是试图调节气氛,“我总觉得这样玩泥巴挺解压的,当专注在旋转的东西上时,大脑好像就被清空了。”
他等了等,没等到贺坤的回应,不禁觉得有些无趣。
贺坤却在这时开口,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我脾气不太好。”
邱依野愣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这个感觉其实还挺奇怪的,他是有贺坤脾气不好的印象,但仔细想的话贺坤除了偶尔在床上粗暴了点,平时对他挺柔和,开个玩笑耍个小聪明都没问题,所以他在贺坤面前才放得比较开。
贺坤没看他,似乎也没打算等他的回应,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成年之后好了很多,但青春期就是个灾难。经常把自己卧室砸得一片狼籍,在学校也经常打架。简单的说,就是狂躁症。我母亲及时发现,给我请了很好的心理医生,上大学时基本痊愈。”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邱依野手上动作停下来。
所以,贺坤前些天的打人事件是因为狂躁症复发?贺坤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
仿佛知道邱依野在想什么,贺坤接着说,“近些年状态都很稳定,最近稍微有点波动,已经开始接受心理干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觉得我不受控制,很可能是在我们做`爱的时候,我希望你一定首先保护自己,提醒我吃药。吃药是个心理暗示,对我来说很有用。”
邱依野在一个小制作文艺片里演过躁郁症患者,曾经系统的了解过相关疾病。此时他心中情绪翻涌,手中的泥罐被用力的手指打破了平衡,塌缩成一团。
贺坤应该是属于轻型狂躁症,青春期本来就难以控制情绪,所以发作时才有比较严重的暴力倾向,那时能得到专业治疗是非常及时的。而且轻型狂躁症对正常生活并没有太严重的影响,甚至很多名人都是因为在患病时灵感爆发而创造力惊人,有学者甚至认为轻度狂躁症有进化上的优势。如果说这种病有什么弊端,那么无法自控的性冲动算是其中之一。
想来,贺坤刚刚把他摁在墙上却迟迟没有动作,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在做之前,他要先让他了解状况。
贺坤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他自己曾经患病,这远没有不正常到让人联想到精神疾病的地步。它应该是贺坤身上最大的秘密之一,被竞争对手知道了肯定会用来大做文章。
为了减少对他的伤害,不惜予以他最大程度的信任。
邱依野几次试图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
“哦,我记住了。哎……其实你狂野起来挺性`感的。”
“我有点好奇,我们如果中学时遇到会怎样。都那么能打,会不打不相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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