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本在她身旁睡熟,却不知何时醒了,爬到她身上糯糯地唤着“娘亲”。
可她的五感六觉仿若全失,既感受不到沈颜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也感受不到沈颜在她耳边呼唤的声音。
她想,她原本就不该承担这些的。
什么遇见很多美好的人,什么感恩白洛——
狗屁感恩。
如果她不曾来到这里,不曾得到,也就不会失去。没有失去,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心如刀绞。
她往常一个人的时候,也从来没觉得辛苦。
没有快乐算什么,没有幸福算什么——至少那时候也从来不曾有痛苦……
她忽而想到,既然他们都走了,不如自己也走好了,何必要一个人留在这里遭罪呢?
她原本只是想好好活着,没有奢求遇见谁,更没有奢求得到谁。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可现在,她连活着也不想了。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种痛苦,会让人连生的意愿也没了。
她想:活着干什么呢,不如随他一起去了。
腹部的刺痛仿佛不再存在,她缓缓站起身来,也没理会因她的离开而摔倒的沈颜。
她走至自己的梳妆台前,翻出当初宁扶眠送她的簪子。那时候周冶和宁扶清两人送她的都是木簪,唯独宁扶眠送的是金簪。这只簪子崭新发亮,她还从来没戴过,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将簪子比上脖子,心想,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但是也不晓得这一下下去能不能一命呜呼,若是不能,想必会很疼。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连腹痛都感受不到了,这临死前的区区挣扎,又能疼到哪里去。
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死了会什么都感觉不到么,还是会回到现代呢?又或者,会不会在黄泉路上遇见宁扶清?
如果真的能遇见,也不枉一死了。
“姑娘!”
清脆响声噼里啪啦地吵闹起来,苍叶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上前握住那只几乎刺入沈如茵脖子的金簪,也没顾上被自己扔掉碎了一地的瓷碗,心中后怕至极。
沈如茵仿佛没听见他说话,眼睛不知看着何处。
她手上簪子已经被苍叶夺走,她却毫无知觉地仍旧缓慢抬起那只手在脖子上比划。
“姑娘!”苍叶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气,“殿下还未确定是否活着,您就要这般想不开了么!”
他转头看见正往床边爬,几乎要摔下床的沈颜,连忙上前将那面团抱在怀中。
“姑娘,您瞧一瞧!您若是走了,这孩子怎么办?”他将沈颜往她眼前一送,“您还记得当初对蝶衣姑娘的承诺么?还有谢公子,您当初都是如何对他说的?如今,您却要做一个不负责任之人么?”
她连眼睛也未眨,仍旧好似一具雕塑。
苍叶急得手上用了些力,一时不察捏痛了沈颜,惹得那孩子放声大哭。
沈如茵依旧没有反应,他一气之下怒道:“您若是真如此想不开,便让小公子随您一起去罢了!”
他拾起金簪塞进她手中,伸手箍住沈颜细小的脖子,“您尽管去,只要您一死,属下立马就捏死他!”
沈如茵手中金簪本已刺破皮肤,听见这句话,她整个人虽依然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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