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要去的话。……多半……快了。我会尽快决定的。”
我答道。他不好意思地抽了一下鼻子。那张脸告诉我,我现在的心理状态他一清二楚,这反过去唤起了他的羞耻心,使他想起了完全同于我目前状况的过去的他。我感到焦躁。这是一种试图把他眼中的我和现实中的我完全统一起来的老掉牙了的焦躁。
所谓洁癖,就是一种受欲望指使的任性。我原来的欲望是隐秘的欲望,它甚至不允许存在直截了当的任性。我假想的欲望——即,对于女人的既单纯又抽象的好奇心——被赋予了冷淡的自由,任性在其中将没有活动的余地。好奇心没有什么道德可言。或许这就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最不道德的欲望。
我开始了痛苦的秘密练习。我凝视着裸体女人像,试验自己的欲望。——再明白不过了,我的欲望横竖不吱声。先从不想任何图影开始,再从想象女人最下流的姿势努力,我尝试着调教自己。我有时仿佛感觉到了成功。然而,这成功却留下了心碎的扫兴。
“豁出去了!”我下定决心。于是打电话告诉朋友,让他星期日5点在一家咖啡馆等我。那是战争结束后第二个新年的元月中旬。
“终于下决心了?”他在电话上嘿嘿发笑,“好,我一定去。中途变卦我可不答应哟。”
——笑声留在耳朵里。我清楚,我惟有那谁也无法觉察的、僵硬的微笑能与之抗衡。可是,我还有一线希望,确切地说,我仍怀有一丝迷信。一种危险的迷信。惟有虚荣能使人冒险。就我来讲,那是一种不甘心被人视为23岁的童贞的通常的虚荣。
想来,我下定决心的日子就是我的生日。
——我们相互用刺探的眼神看对方。他也知道今天一本正经和嘿嘿傻笑同等滑稽,烟从他的嘴角一口接一口喷出。接着,就这家店铺的点心的差劲,他发表了两三句没话找话似的看法。我没有注意听他讲话,说道:
“想必你也有思想准备吧。第一次带到那地方的人,要么成为你的终生朋友,要么成为你一生的仇敌哟。”
“别吓唬人好不好?你知道我胆小。我可不适合当他妈的一生的仇敌。”
“你自己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我故意说话老三老四的。
“是的,那么……”他摆出一副司仪的面孔。他又说:“在什么地方喝几口再去。第一次去,一点酒不喝怕是够戗。”
“不,我不想喝。”我感到自己的面部发凉,“走。一口也不喝。这点儿胆量还是有的。”
接下来是,昏暗的都营电车,昏暗的私营铁路,陌生的车站。陌生的街道。在简易木板房林立的一角,紫色红色的电灯把一张张女人的脸映得像一个个纸灯笼。化霜后的湿渍渍的街道上,嫖客们无言地你来我往,明明穿着鞋却发出了像光脚走路一样的脚步声。没有任何欲望,惟有不安如同闹着要吃零食的孩子一样催促着我。
“随便哪里都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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