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拉倒吧,春运哪天不是挤死?什么借口。那边林恒又转向我:“那张祁你怎么也还没回去啊?”
“啊我?我急什么——就是半小时不到的路程嘛,多体验一下宿舍生活不行啊?”
我看见萧峰在没人的时候扭头冲我狡猾地一笑,我自然当作没看见。或许已经成了定势,我和他在人前,是绝少对话的。
宿舍人都走光了的那天晚上,我和他在他的床上做了个天翻地覆。完事后我一把压在他身上,喘气着笑:“你说咱们这叫不叫偷情?”
他情欲仍浓的双眼直看着我:“偷情?背着谁?你的徐然啊?”
我把手探到他的重点部位死命一捏,惹的他一阵哀号:“你妈的说什么呢!”
“玩笑玩笑。谁让你们好的形影不离。”他似笑非笑。我懒得理他,翻身下床,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再不定票只怕没了。”
他坐起来,汗涔涔的身子往我身后一贴:“这时候买去上海的火车票?遇见民工潮人都挤没了。我飞回去。”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你回上海?”他从不和我讲他的家人,我竟也一直没问。
他笑了:“那你以为我是哪里来的?”
我郑重其事:“湖北。”
“为什么?”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多贴合哪。整一个你的真实嘴脸。”我自己也掌不住笑了,“说真的,你好端端考这地方来干吗?你妈不管你?”
他翻身抽了包三五,点着了,忽明忽暗的星火称着微微缭绕的烟雾,慢慢模糊他的面容:“她管不了。和我爸都在国外呢。”
“哦?你爸妈挺牛的嘛——公派啊?”
他笑了,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烟塞进我嘴里,我没防备,忍不住被呛了好几口:“你干什么你!”
“他们是跑出去的。我那时候才五岁多。”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什么意思。他们——”
“他们以前是‘世经报道’的记者。游行的时候得了风声,先跑了。”他无所谓地一笑,“都过了十几年了,老皇历了,现在国内提起这个也不会象以前那样变色。只是肃清那时候过的苦些,被人歧视,我外婆哭着喊着要我离开上海,所以我后来一直跟着我姑在南方过。就是过节回去下。”
我有些震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当年的事,我只是隐约知道些,却没想到萧峰他居然——他的表情渐渐地冷了下来:“以前是逼不得已,他们走我不怪他们——可是现在政策松了他们还不回来,又算什么?我只是他们在这里的一个累赘?!所以我从懂事起就觉得什么信仰信念的都是狗屁!人惟有真的得到他的名利地位才能拥有所谓的幸福。我从来,都是这样告诉自己。”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1月的寒风从关不严实的窗户里灌了进来,打的那扇窗微微地振。
我踢了踢他的被子:“睡吧。”
所以他才这样执意地追逐那些我看不上眼的东西,所以他才宁愿压抑着真实的自己顶着个假面具做人?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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