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点店正在准备关门,戴白色高帽的法兰西人是绿眼珠,瞳色极浅,隔着柜台对买蛋糕的白人小孩子说法语的“生辰快乐”,那孩子有一对浪漫湛蓝的眼睛,却似乎天生不足,满头银发,十分消瘦,西点师原本严厉的神色于是带着温存。
锋山府里还亮着灯,推门进去,立刻能听到滑溜溜的桥牌撞击声,还有陈雁杯的笑,“胡了胡了!多谢老板放水!”
徐允丞说:“林小姐哪里放水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
林积脸上有伤,不大敢笑,但是摸了摸嘴唇,似乎也是笑意盎然。刘妈一回头,立即站了起来,“三少回来了?”
关霄“嗯”了一声,把沾满寒气的大衣交给用人,“你们打了一夜牌?外头下雪了。”
陈雁杯站起来拉开窗帘,仰头看了一会,打个呵欠,“烦人,明天又是满地黑泥,泥点子全溅到小腿上。管他呢,快,三少,你来跟我们打几圈。我们人都凑不够,刘妈舍不得赢,你姐姐又一直放水。”
关霄坐下来理牌,“刘妈舍不得赢我知道,我姐姐做什么要放水?”
他难得没在林积面前发脾气,这种时候他总有本事让所有人觉得如沐春风。陈雁杯拊掌大笑,徐允丞扶了扶眼镜,笑道:“我幼时家里穷,只有年节时打牌,我又是庶子,上不了牌桌,到现在都是一窍不通,林积赢得都不好意思了。”
关霄一边打东风一边从小桌上摸莓干吃,“那岂不是很好?我父亲从前打牌,早上说打四圈,结果一场牌打下来天都要黑了,然后才想起来误事。”
他这么随口提起关倦弓,徐允丞也就随口接话,“也不尽然,不过游戏,玩玩便可,只要不玩钱,输赢几场都转眼就忘,也不会有什么大瘾。”
关霄奇道:“你们这是不玩钱的?”
林积一直在认真看牌,这才冷冷“嗯”了一声,陈雁杯和徐允丞同时开始发笑。陈雁杯说:“行了行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记仇?我不就说你一句负伤在家不赚钱吗,你还真的不肯玩钱了?”
林积说:“我家底厚得很,就算是现在开始赋闲,都够你们这一桌人花天酒地到三千岁,我怕什么?我认真打起来,怕你们倾家荡产。”
徐允丞很老实地总结说:“哦,原来是又不认真打,又要放水让我们赢,又不玩钱怕我们发财。”
陈雁杯彻底笑趴下,然后连忙道歉,“哎呀,三少,对不住,把你的牌压掉了。”
关霄说:“不打紧,正好要胡了。大明星姐姐,你看。”
陈雁杯凑过去看,“这不就是杠上花?!”
关霄笑着往椅背上一靠,端茶抿了一口,“所幸你们没玩钱,不然大臻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锋山府的家长还不知道是谁呢。”
陈雁杯闹着要赢回来,徐允丞大概觉得话锋不对,说:“不早了,让林积早点休息。陈小姐,我们先走吧,我顺路先送你回家。”
他们看看表,果然已经快要十二点。陈雁杯又仔细给林积的脸上了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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