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命之言本就荒谬,秦某不死当是用药得法。况且巫蛊之术子虚乌有,司徒何必屡次提及,莫非秦某给的不够,司徒大人还想借此操我不成。”司徒章从未听他说过此言,一听之下,顿时气结,他放开秦绍阳身子,退後一尺,冷然道:“原来秦大人从未信过,只当在下嫖客罢了。”
此话虽是绝然,只要秦绍阳说句软话倒也无妨,只是这美人心有他意,惠剑斩情,只淡淡道:“泰丰已无事可做,秦某想去北方诸部,访访旧友,还请司徒知晓。”司徒章哪里愿意,重新逼他面前,道:“人人都知北地蛮荒,茹毛饮血,秦大人这付身子,怕是寸步难行。”秦绍阳攒了气力,微微笑道:“耶律大王与秦某同行,当是无碍。”司徒章心下虽明,怒意却盛,他问耶律狂狼可是秦大人召唤而来,秦绍阳坦然道是,气得流氓霍然起身,冲出帐去,留了秦绍阳一个,望著帐顶,终是难眠。
司徒章冲出大帐,外面正是半目园内阔地一处,他想耶律狂狼应在郡主那里,便往东厢房走去,穿过回廊,路遇一人,羔裘蓝衣,文质彬彬,竟是御怀风来访。司徒章正没好气,问他来此作甚,御怀风并不怕他,言道:“下官听说秦大人受伤,手头事毕,特来探望。不知秦大人现在如何,司徒大人可否告知一二。”御怀风不紧不慢,更显司徒章焦躁,他对这博士道:“那人已经醒了,只是满口胡话,在下无法,还请御大人多多规劝为好。”说罢他竟自去找耶律狂狼,御怀风面露微笑,看他远了,才慢慢踱入金帐。
秦绍阳闭目养神,忽觉有人坐上寝台,才睁开眼来,只见来人与御怀风万分相似,但绝不是那人,便低声问道:“教主怎麽来了?莫非有事找我不成?”这御怀风正是梵天所扮,他从怀里取出药丸,让秦绍阳阳用水化食,待他面色稍好,才道:“方才在外面见你情郎气急败坏,不知秦大人做了何事,竟把这流氓轰走,真不愧是大夏监国。”
秦绍阳道:“司徒章道命结已解,可是教主所为?”梵天笑道正是,不等秦绍阳再问,他便答道:“秦大人有这药丸,不用再行结命,况且你性命牵在司徒身上,有辱某家情谊,於是那日同床顺便解去,十分容易。”秦绍阳沈吟片刻,方道:“我对他说结命只是胡言,不过性事有凭,所以他负气而去。”梵天赫赫笑道:“秦大人不信原也不怪,这结命之法只有拜火教内几人知道,本是窥天秘术,一般人等哪里会信。”
秦绍阳听他此言,又问:“那冯老师也是教主所遣不成?”梵天道:“他既入了拜火教,终身都受我差遣,想必秦大人心里明白,无须梵天废话。”秦绍阳方知每次救命都在梵天掌下,是死是活全然与别人无干,他道果然错怪司徒,却听梵天嗤笑道:“秦大人双手送上江山,现今没有十成也有九成,即便今日就死,那流氓江山也是唾手可得。况且你本来就不愿与他同栖,不如趁此机会,将错就错,了却缘分也好。”
他见秦绍阳闭目不语,便火上浇油道:“某家不要别的,只要秦大人点头,否则今日就将司徒断头。梵天等了这许多年,小小要求,当真不过。”秦绍阳叹道何必如此,梵天笑道:“我与你处了两百多年,情意深厚,琴瑟相合,虽然你全忘了,某家却不能舍,就算用些鬼道,当不为过才是。”秦绍阳虽有药助,却对外伤无宜,他勉强听梵天说完,万般无奈见他贴将过来,半分抵抗不能。
美人恩第三十回廉贞2
梵天迫他近前,不再说话,只掂了下巴亲吻,稍稍起头,便自放开。秦绍阳静静由他,不嗔不喜,浑若物外,梵天稍觉无趣,於是言道:“你虽与前世生得一样,性子却是不同,若是秋瑾风如你这般冷清,就没有这大夏江山,三百年基业可言。”秦绍阳只叹口气,并不答他,梵天知他心思,呵呵笑道:“秦大人何必叹气,某家虽是世故,与你契约为证,不会真的为难司徒。只是你太爱受伤,三番五次下去,让那流氓三心二意,难保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秦绍阳道那该如何是好,梵天道:“要是不在眼前,自然会忘,秦大人可愿去星宿海小住,待到新朝立国,再回中原不迟。”
秦绍阳闻言淡笑道:“秦某还有心愿未了,生前不能随教主同去,还请见谅则个。”梵天哈哈大笑,道:“这个倒与原来一样,当心再被司徒害死,休要怪某家没有伸手拉你。”秦绍阳问他何出此言,梵天道:“要不是当年锺情司徒,怎会让皇後生妒,蜜糕里慢慢调些砒霜奉上,即便他春秋鼎盛,也熬不住持之以恒。”秦绍阳只知太祖死於斗红楼内,之前虽有小疾,却不致命,他心中疑惑,全被梵天知晓,於是又道:“他早毒发病重,不过每日用药吊著,倒也颇能唬人,要不是那女人在斗红楼里下了猛药,一时半时也不致死。亏他一代帝王,绝世美人,竟然丧於兄弟妇人之手,也是惨事一件。”
秦绍阳道这许是以讹传讹,梵天道:“秦大人有所不知,只要某家想要,即便是人心中秘密也可知晓。那美人死时,太子已近成年,背後又有国师苏摩以鬼神之道扶持,朝中哪个敢与太後天子作对。”秦绍阳道苏摩可是苏笑微所扮,梵天笑而不语,再问一遍,才道:“苏家多出妖孽,皇後国师一应俱全。况且苏笑微天资聪明,得我传授训练修罗鬼众,扮作国师,开国时立下神鬼之功,想来秦大人也有耳闻。”秦绍阳又听他仔细说了从头,原先不懂之处全然理顺,梵天又与他坐了片刻,顺便补些真气,临近午时方才离去。
梵天刚走,司徒章就带耶律狂狼闯入,後面跟著御怀风,缁衣棉褛,较梵天所扮更为朴素。司徒章来到榻前,直问刚才那人可是梵天,秦绍阳懒然一笑,轻道那又如何,司徒章道:“那拜火教稀奇古怪,妖邪惑人,秦大人不要听他挑唆,你我情谊才是要紧。”秦绍阳问他何意,司徒章道:“下官已与耶律大王说好,秦大人遍访北边诸部之事理应暂放,要是真想动动,当与下官去鹿州行辕为上。”秦绍阳看耶律狂狼眼光闪烁,便知一二,他对司徒章笑道:“鹿州遥远,秦某身残,无法与司徒大人同行,还请见谅则个。”司徒章眉头紧拧,问秦大人可是当真,秦绍阳道:“司徒大人两日前就该返回鹿州,耶律大王也有国事要办,不如就此别过,各行其是,免得因秦某误事,担当不起。秦某累了,只请御大人留下相陪,至於二位,来日再会就是。”说罢,他转身朝里,全当旁人无物,弄得司徒章没脸,甩袖而去,耶律狂狼也不能留,道声告辞,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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